非的距离，实际上，这很不正常。
&esp;&esp;可我难以理解这不正常的地方。
&esp;&esp;我无法理解他。
&esp;&esp;他好像要和我再见，可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往何方。
&esp;&esp;他喝了酒像没喝，很镇定，很清醒，我仰头喝了一大口，五脏六腑被酒精冲刷，点燃。
&esp;&esp;他起身搭起帐篷，我追逐着他的背影，昏昏沉沉。
&esp;&esp;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esp;&esp;衣服收紧，又散开，我感到热。
&esp;&esp;没胃口吃东西，光喝酒，喝了一半，回忆着这几天，想和他说话，但独自和他相处时，又有些无话可说。
&esp;&esp;我也根本弄不清自己想做什么，这种茫然，很久没有过了。
&esp;&esp;酒喝了大半，头更痛。
&esp;&esp;感到有只手落在我头发上，我抬起头，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正专注凝视我。
&esp;&esp;距离很近，肩挨着彼此，他摸了摸我头发，沿着颅骨的位置，一路向下，摸后脖颈。
&esp;&esp;他的手很冷，我打了个哆嗦。
&esp;&esp;“……你去做了什么？”
&esp;&esp;“搭帐篷。”
&esp;&esp;我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
&esp;&esp;“哦，刚刚看见了。”我半闭眼睛，“再喝点吗？”
&esp;&esp;他的手指没入我头发，很慢、很轻地抚摸，他的手逐渐热起来，感觉很舒服，竟然不觉得奇怪。
&esp;&esp;他的动作很温柔，对我很温柔，但他唯一的问题，似乎……只是太沉默。我说不好。
&esp;&esp;我被他摸得昏昏欲睡，酒精强有力地攻击着清醒，身体向他倾斜。
&esp;&esp;他停顿一下，慢慢搂住了我。
&esp;&esp;我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esp;&esp;这么安静、寂寥的雪山，天彻底昏黑，没有星星，人迹罕至，记得当时顺子带我们来的时候，曾经讲过一些山峰的名称，叁圣雪山、鹞子雪山，那时候那些山峰的样子，似乎和如今所见都不同。
&esp;&esp;我已经无法分辨这是哪里，此情此景，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
&esp;&esp;今晚只有我和他，也许在深夜，也许到天亮，他就会无影无踪。
&esp;&esp;我想问张起灵，你究竟要去哪里。
&esp;&esp;我想问，你曾经有没有为什么事，什么人而停留。
&esp;&esp;我轻声说：“有点冷。”
&esp;&esp;其实并不冷。他不说话，只是抱住我，我的脸埋在了他脖子里，头昏脑胀，有点窒息，呼吸陡然沉重，喷在他脖子里。
&esp;&esp;他穿得并不厚，相反比较单薄，身体的温度很低，他浑不在意，像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我忽然觉得悲伤，紧紧拥住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sp;&esp;再度醒来，脖子已经麻了，篝火持续燃烧，好像只睡了十几分钟，半小时，因为头更加昏沉，醉醺醺的。晃了晃酒壶，已经空了。
&esp;&esp;我待在他怀里，他近在咫尺。
&esp;&esp;能闻到他的呼吸，带着酒气。
&esp;&esp;“你要走了吗？”
&esp;&esp;他摇头。
&esp;&esp;“……你什么时候走？”
&esp;&esp;他手心贴在我的脸上。
&esp;&esp;他的轮廓很模糊，我看不清他，眼前一片朦胧，重复问些相同的问题，像挽留，又像在询问自己。
&esp;&esp;终于，我问他，“你在想什么？”
&esp;&esp;他缓缓凑近，逐渐放大，雪一般冰冷的触感落在嘴唇上。
&esp;&esp;我一动不动，无比茫然，只觉得神经都要衰弱了。
&esp;&esp;我半震惊、半费解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平静，声音低到轻不可闻，我刚要再问，他捏住我下巴，再次贴近，堵住我的嘴唇。
&esp;&esp;这是吻。
&esp;&esp;他在吻我。
&esp;&esp;我吃力地想着，思考着，大脑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
&esp;&esp;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带着急躁，吸了几下我的下唇，舌头忽然闯入，抵着舌根吮吸。
&esp;&esp;我紧张到无法呼吸，推搡他舌头的动作迟钝，非常僵硬，使劲吞了几下口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esp;&esp;对这件事我有经验，但现在完全一片空白。
&esp;&esp;他好像也不陌生。
&esp;&esp;我不敢咬他，也不敢尖叫，面红耳赤，抓着他的手，“你、你……”
&esp;&esp;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esp;&esp;这个吻里的个人情绪非常强烈，比起我们之间所有的无效沟通，我竟然在瞬间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esp;&esp;但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esp;&esp;这是他会做的事么？
&esp;&esp;不可能吧。
&esp;&esp;我醉了，他也醉了吗？
&esp;&esp;他打横抱起了我。
&esp;&esp;几步路，离开篝火，他把我抱进帐篷。
&esp;&esp;帐篷中很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很准确脱掉了我外套，我忘记了他夜视能力也相当卓越。
&esp;&esp;我心脏砰砰直跳，口干舌燥，张大眼睛，他没给我选择的机会，好像确信我一定不会拒绝。后背抵着有些潮湿的睡袋，我去抓他的手，我们十指紧扣一起，我依然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
&esp;&esp;“你会知道的。”他回答了我。
&esp;&esp;接着，他压下来，第叁次来亲我。
&esp;&esp;这个姿势接吻，让气氛无以伦比暧昧。我被亲的晕头转向，他已经从腰部，伸进衣服，沿着轮廓抚摸。
&esp;&esp;他手心有茧，不太冷，粗糙，这只手能够轻而易举折断人的脖子，而他此时的动作如此和缓。
&esp;&esp;我艰难喘气，持续发抖，彼此的温度随接吻升高，却觉得冷。很冷。
&esp;&esp;太阳穴激烈地抽痛。他像雪，我始终觉得他像一场肃穆的雪。
&esp;&esp;此时，他将温度传递给我，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嘴唇像要被割伤，闭上眼睛又睁开，视野一片瞢暗，看不清他。
&esp;&esp;我的呼吸一塌糊涂。他的呼吸也不平静。通过他的呼吸，我尝试捕捉他、感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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