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嘛。
只不过是从一场持续了十几年的错误里抽身,不必再去考虑那个人的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已。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斩断和赵家的一切关联,他要离开了,他不能把他妈妈一个人留在这。
这事或许没那么容易办到,秦美云去世时赵楚月才十二岁,一应后事都不可能经过她的手,现在他要带走骨灰,势必会惊动赵势开。
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赵势开那边怎么交代,就让他们父女自己去解决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楚耘就在家里静静等待着,他并没有告诉邓容他们自己回来的消息,他不打算说了,反正不久之后他就会彻底离开这里,更多的交集也只会徒增分别时的伤感而已。
况且还有赵楚月,她的心思难以捉摸,不好说哪天改变了主意又用他们来威胁自己,还不如主动疏远了好。
他一边等着,一边整理了自己这些年的全部财务,期间有人来联系他去办理房屋过户,他拒绝了。
说到底只是一间租来的房子,就算住了很多年,也并不是他的家。
一个月以后,在深秋的某个周末,一辆纯黑色的车停在他家楼前,将秦美云的骨灰正式转交给了他。
那个纯白色的陶瓷小罐子一如他记忆里十几年前的模样,他抱在手里,凉凉的,也并不重,如此轻飘飘的就装下了一个人的一生。
这是最后一件事了,赵楚耘抱着骨灰,彻底拉黑了和赵家有关的所有号码。
一周以后,他带上一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和秦美云的骨灰,正式离开了北京。
那箱子里只装了些必要的换洗衣物,其余的什么都没带,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留在那间房子里,包括钥匙,他不关心乎赵楚月未来会怎么处理那些东西,他不在乎,也永远不会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