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悦的眉头微微蹙起,望着前路,夹紧了马腹。
“就在梁四约你相见的时候,姐姐说的这话。”瑄哥儿望向他说道,“我想你一定明白姐姐这话。我那时候觉得梁四和虞震德不同,你和赵元甄也不同。”
梁悦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子贴近马背,没有接话。
瑄哥儿摇了摇头,疾驰的马,凛冽的风,几乎要吹散他的发髻,他的声音也被吹乱在风里,“临到自己身上才明白,并没有什么不同。对韩家人来说,苏武苏业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对我来说……他们却曾是那么好的人……”
“驾——”梁悦猛甩马鞭。
他身下马嘶叫一声,扬蹄蹿向前方。
瑄哥儿被吓了一跳,“干什么你?”
梁悦却并不理会他,只夹紧马腹,跑的愈发快了起来,将瑄哥儿与整队人马都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瑄哥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向边境行进的一路上,瑄哥儿每过一城池,就要往当地的府衙去上一趟,悄悄打听有没有姐姐的消息。
每每满怀希望而去,却总要失望而归。
“没有消息,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梁悦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瑄哥儿翻了他一眼,“会不会安慰人?”
梁悦摊了摊手,“那你想叫我怎么说?”
瑄哥儿摇头,“你还是闭嘴比较好。”
……
柴素锦醒来的时候不多,总觉得自己睡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两餐之间的间隔越发的久。
她心下揣摩,如此,是不是已经快要出了大周境内了。
可马文昭从不给她自由,她便是能下床活动,也只能在客栈的房间之中。
在马车上就绝无可能,连掀开帘子朝外看看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醒来似乎格外的久?
柴素锦微微皱了皱眉头,凝神细听,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屋外的说话声。
可那声音甚小,距离也颇远,她并不能听清。
若是能借以肩头灵芝云纹的力量,必然能够听得虚实。
柴素锦浑身绵软无力,简单的抬抬手臂的动作对她来说都颇有些作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上古仙草……”
灵芝乍现,充满灵气的雾气随之弥散。
她深吸一口气,立时收起灵芝仙草。浑身上下立时被一股暖意包裹着,像是长久淤塞的河流,瞬间被疏通,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舒畅之感。
她迅速抬起手臂,按在左肩肩头上。
“告诉蜀君,长明公主已经到了我楚国境内,在我手上无虞。”是马文昭的声音。
“是。”有人应道。
“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马文昭轻笑一声,“退下吧。”
看来说话已经到了尾声,柴素锦立时收回手来,将手垂放在身侧,仰脸望着床帐,好似仍旧混沌不清,绵软无力。
脚步声渐渐临近。
她的心跳有些快。
“醒着么?”马文昭的声音不同于在外间时候的威严,隐约带着些宠溺。
柴素锦却只觉这声音虚伪至极,闭了闭眼,没有开口。
“既是醒着,便起来吃些东西吧。日后就不用那般躲躲藏藏了,一路上叫你受委屈了。”马文昭来到床边,轻抚了抚她的手。
柴素锦立时就想将他甩开,硬是逼着自己生生忍住。
“还在生我的气么?”马文昭弯身抱着她,手托着她的脊背,将她扶坐起来,“我知道这般被人控制着,浑浑噩噩的感觉不好受。可在大周境内的时候,不得不如此。叫你受委屈,日后我会补偿给你,如何?”
“你打算如何补偿我?”柴素锦终于开口问道。
马文昭轻轻一笑,“你想要如何补偿?”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怎样?”柴素锦抬眼看他。
马文昭半揽着她的肩,两人挨得很近,他的眼眸微垂,专注的望着她,这姿势,极是暧昧。
柴素锦想要离他远些,却是不能。
“那要看妧妧想问的是什么问题了?”马文昭笑看她,说话间口中呵出的气息扑在她耳畔面颊上,痒痒的叫人心烦。
“京城守卫森严,就算物资被劫之事引起了太多的关注,而使得别处有松懈,却也不至于,连家门都受不住。”柴素锦皱眉看着他,“你是如何混进京城,又是如何入得公主府将我掳走,却没有引起太大响动?更是如何一路上躲过层层盘查,离开大周境内的?”
马文昭笑看着她,忽而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你的问题还真不少。”
柴素锦看着他,心跳砰砰然的等待着他回答。
“你猜是如何?”马文昭看着她道。
柴素锦摇了摇头,“我想不明白。”
“果真想不明白么?心中一点猜测都没有?”马文昭挑了挑眉。
柴素锦仍旧缓缓摇头。
“你必有些猜测的,你若是什么都猜不到,我为何要告诉你答案?”马文昭的语气,像是哄着调皮的孩子。
柴素锦别开视线,不在看他,曾经觉得正直刚毅的面庞,如今看来却只叫人生厌。
“我大周圣上身边,也有投靠你的人?”
马文昭轻拍了一下手掌,“我就说妧妧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谁?”柴素锦立时追问。
马文昭却笑而不语。
“你说的补偿,可是毫无诚意。”柴素锦轻哼了一声。
马文昭垂眸笑了笑,“你问清楚也没有用,如今你以为自己还能回到大周,还能将答案告诉柴贤,告诉赵元甄么?不能了,妧妧,我终于等来这一天,终于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我等这个机会,等待这一天,等的太久,你以为,我还会放手么?”
柴素锦深吸了一口气,“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
马文昭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这话说的违心,我对你的喜欢,你岂能感觉不到?你的心偏了,早就偏向那赵元甄。若非你的心太偏,岂能看不出,我比他更在意你?”
柴素锦想摇摇头,下巴却被他捏的太紧,不得自由,“没有,马文昭,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喜欢的一直都是权利地位,以及所有能帮你实现你野心的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不过是在意我的医术而已。”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马文昭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看向柴素锦的眼目之中有薄薄的怒气。
“是你自己没有看清楚自己。”柴素锦说道。
马文昭轻哼一声,“说说看?如果你能说服我,或许我会相信你?”
“因为我救了你的命。当初你逃出追杀,流落方城的时候,伤势严重,你活不下去了,你自己很清楚。但是心中的仇恨撑着你,一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恰叫你遇见了我,而我,又救了你。”
马文昭点了点头,“这是不错,但我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恩情和喜欢的地步。”
“不是恩情,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医术非比寻常。你很好奇,我究竟是如何救活了你。后来,你又亲眼所见,我重振柴家医馆,亲眼看到我所制的养元丹是何等的受欢迎,亲眼见证那药的奇效。更叫你确信,我的医术不凡。所以你不惜冒险,一路追随我去往京城。当然去京城对你有诸多好处,可以近距离的观察我,取得我的信任是其一。以探大周虚实,从京城这繁华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