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一脸失望,“夫人郁结于心,所以才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大爷,您是不是也昏头了,夫人体弱,没法喂养小公子,您方才那么做,除了让夫人难堪,还能有什么好处?”
谢安面色颓败,“我只是想让他们母子亲近一些。”
“那也不能这么强迫夫人啊,要是弄伤了他们该怎么办?”
谢安那时没想太多,脑子一热就干了糊涂事,此时看着文茵的眼泪,更是懊悔不已。
说好了不再逼迫文茵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可他又食言了。
谢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很爱文茵,却一次次违背对她的承诺。
“大爷,您若是不知道怎么与夫人相处,不如就遵从老太君的意思,放夫人走吧,您别担心,到时候我们锦绣堂的人都跟夫人走,定会把夫人照顾得妥妥贴贴。”
听到林妈妈的话,柳文茵突然就不哭了,眼里带着沉思的神情,好像真在考虑离开的可行性。
谢安咬牙切齿,“想让我放手?不可能!往后不准再提这事!”
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就是不准文茵离开。
咬了一口文茵的脸颊,留下个显眼的痕迹,“你若敢抛夫弃子,我就把你锁院子里,让你哪都不能去!”
“有话好好说,莫要吓唬夫人。”
林妈妈心里发愁,大爷没有耐心化解矛盾,又不愿意放手,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父母不和,小公子也可怜,方才哭得嗓子都哑了。
这真就是段孽缘!
柳文茵不愿意回韶光院,谢安便陪她在锦绣堂住下。
只是夜里抱着文茵的时候,发现她身体都在颤抖,他一放手,她便挪到了床里侧,紧紧地贴着墙,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谢安大可以贴上去,或是把人拉回来,但文茵排斥得身体颤抖的模样,让他无法再进一步。
眼里浮现出迷茫,他们真有和好的那天吗?
谢安心里装着事,一直没睡着,以至于半夜文茵轻手轻脚起床的过程,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没阻拦,目送文茵出了寝室,听见守夜的丫鬟问她要去哪儿,她没回答,脚步声往老太君生前住的房间而去。
谢安盯着床帐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才去寻文茵。
灯火昏暗,没他在身边,文茵睡得一脸恬静。
后来的几日,文茵都是前半夜不睡,后半夜偷溜去老太君的房间,谢安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的感情本就有裂痕,再分房睡,文茵对他仅剩的感情,可能就要消散殆尽了。
这日,文茵一动他便把人抱住,“去哪?”
“没去哪。”
“骗子。”
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谢安没松手,过了许久听见她说:“你把孩子抱来吧。”
谢安大喜,文茵终于愿意和孩子亲近了。
他就知道血浓于水,文茵不会那么心狠的!
亲自去把孩子抱了来,刚放进文茵的怀里,她就把娃挪到了床铺中间,然后自己翻身背对着他们父子二人。
谢安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她哪是想和孩子培养感情,分明是利用孩子,与他划清界限!
又气又无奈,谢安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一家三口躺在同一张床上了,往后再慢慢磨,文茵总会心软的。
不想吵醒孩子,谢安低声道:“茵茵,我们明日出府走走吧?”
柳文茵眼皮动了一下,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但谢安知道她心动了。
心情郁结的人就该多出门走走,等她的心病好了,他们的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
另一边,文刺史和夫人也在往京城赶。
侄子说,他在京城遇到个很像表姐的人,但她心智不足,和家人形容的不一样。
不管少弋遇到的人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们都不会放弃。
等找到了女儿,他们便带她回家!
平行世界(35)
柳文茵想出门走走,但不愿意谢安陪着她。
而谢安态度坚决,不让他陪着,就不准文茵出门。
两人僵持了几日,文茵就几日没睡好,看到她眼底的疲倦时,谢安妥协了。
他不想文茵受累,也不想她留下病根,再没有比文茵的健康更重要的东西了。
让林妈妈和小月跟着文茵出门,自己带着千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至于孩子,已经送去了正院由母亲照顾,唯恐他不在府里,有人又想趁机使坏。
那是文茵给他生的孩子,他已经伤害了很多人,不能再让孩子受到伤害。
不然等文茵心病好了,又要与他置气,他何时才能把人哄好?
这几日锦绣堂发生的事谢夫人都知道,孩子被送到正院,她求之不得。
看着孙子的小脸,总觉得被那对不靠谱的爹娘折腾瘦了。
“有些孩子生来是享福的,怎么我们家长生要遭这么多罪?多乖巧的孩子呐,只要吃饱喝足,就不吵不闹,他们怎么就忍心折腾他?”
刘妈妈道:“大爷很疼爱小公子,就是柳夫人脾气倔,非得把小公子往外推。”
大家族的孩子不管嫡出还是庶出,都是由正妻负责教养,孩子能养在柳夫人跟前,她就应该偷着乐了,没想到居然把孩子往外推,等以后孩子大了,不跟她亲近,她才会知道此时的言行有多愚蠢。
谢夫人叹了一口气,“好在我身子骨还可以,往后就把他养在正院吧,不管安哥儿怎么闹,都不准他把人抱走,铁打的孩子都经不起折腾,更何况小长生还是个早产的,得好好养着,才能健康长大。”
刘妈妈也觉得养在正院好,这里伺候的都是老人,手脚麻利,清风院那边也不敢轻易得罪正院的人,小公子养在这里,更安全。
逗弄了一会儿孙儿,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谢夫人的心都被融化了。
都说儿肖母,文茵模样生得好,小家伙挑着父母漂亮的地方长,瞧着比安哥儿小时候还好看,等长大了,定是个俊俏小郎君。
出于对儿子的了解,谢夫人觉得,如果柳文茵不放下心结,与安哥儿和好如初,这可能是她唯一的亲孙子了。
只这么一想,谢夫人就恨不得把孙儿捧在手心,不要磕着碰着。
这就是她的命根子!
没有犹豫,谢夫人道:“去清风院传话,以后晨昏定省就免了,无事不用来正院。”
这是要减少王乐薇接触孩子的机会,刘妈妈懂,清风院那位的手段并不高明,如果事情没闹大,估计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被所有人提防着,王乐薇在府里的处境变得艰难,那些饱含深意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
谢家人虽然没对她做什么,但释放出来的信号,是她这个正妻不得丈夫的宠爱和敬重,就连长辈,也没人站在她这边。
王乐薇生不了孩子,眼下又是这种局面,瞧着已是翻身无望了。
……
出了府,柳文茵脸上终于有了放松的神色,林妈妈和小月对视一眼,都觉得出门一趟,值了!
京城还未落雪,入冬以后气温一日比一日低,冷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担心文茵会着凉,下马车之前林妈妈给她披上碧落色的披风。
老太君去世不久,谢家所有人要守孝三年,不能穿色彩艳丽的衣裳,姑娘们不能议亲,包括谢大人和谢安,此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