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可若是夫人今日没有碰到宇文家的大小姐呢?这柠檬草是不是就送不出去了?”
“除了柠檬草,我还准备了一些丹药,也带了银针,可以帮秦氏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秦氏因为经常听宇文大人说那些凶杀案,犯了夜里惊厥的毛病,还时常心悸甚至幻视凶手杀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情分总会越来越深的。”
……
十日后,是笛子蕊和卫景澄大婚的日子。
大婚当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卫府角落的桌子旁坐着失意三人组,三个落榜的考生余庆、娄邵元和九静霆,外加一个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娄绍文。
娄绍文没有被举报作弊,不是因为他手脚干净,品性纯良正直没有引起其他书生的怀疑,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中榜。
先不说他有没有学识文采,就那一手像是蜘蛛爬一样的烂字,主考官们都分辨不出来他究竟写了些什么,更不可能给他高分让他中榜。
娄钧算是卫景澄和笛子蕊的半个媒人,他和穗岁进来后,立刻受到了笛子安和卫景澄的热烈欢迎。
“大表哥,这是特意给你们留的位置!”
卫景澄身着一袭红色新郎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从前总是看着旁人成双成对的,如今自己也是有夫人的人了。
二人坐下后,娄绍文的目光则是有意无意地往穗岁身上瞟。
尽管今日的穗岁穿的很是素雅,可那白皙娇嫩的脸庞和更显丰腴的身段,看的人春心荡漾。
他觉得,相比于在淮南的时候,现在的她更美了。
娄钧察觉到娄绍文的目光,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想起之前他对穗岁做过的事情,只觉得当时他受到的惩罚太小了。
看样子娄绍文的花柳病已经被医治好了,为了让他参加春闱科考,娄海将他从庄子接了出来。可现在的他哪里有半点悔过的意思,这人留着迟早都是个祸害。
娄钧在松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松勤神色一凛立刻出了卫府。
卫景澄过来敬酒:“大表哥,从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多谢大表哥不娶之恩。”
娄钧无奈地和他碰杯:“快去招待其他宾客去吧。”
娄钧担心他口无遮拦地再说什么话惹得穗岁不开心,将他支走,夹了一些穗岁喜欢吃的菜给她。
席间喝了些果酒,穗岁肚子有些不舒服,转头对娄钧耳语:“我去方便一下。”
娄钧捏了捏穗岁手:“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香儿今天也来了,我正好去寻她,和她说说话。”
穗岁净手之后便去寻香儿,今日淮南王府的人来了,她想着她也会跟来只是不知她这会儿在哪里。
可还没看到香儿,倒是碰到了娄缙。
娄缙神色忧郁,一身酒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眼睛通红。
穗岁想要绕过去,他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走。
穗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娄缙,你我缘分已尽,何必还要痴缠折磨你自己?你就当我死了吧。”
娄缙一把拽住穗岁的胳膊,一只手将她双手的手腕死死地攥住,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穗岁,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不信你不爱我了。”
“穗岁,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穗岁本就是我的女人!
娄缙低头就要去亲穗岁,她拼命地挣扎:“娄缙,你喝多了!”
娄缙红着一双眼睛,深情又痛苦地看着她:“我没醉,我没有比这更清醒的时候了,穗岁,我喜欢你啊,你知道的……我这里……我这里好难受。”
娄缙攥着穗岁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砸。
“用不用我剖开胸膛,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娄缙的身体压着穗岁,将她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就当他快要亲上的时候,身侧忽而挥过来一拳,重重地打在娄缙的脸上。
娄钧一把将娄缙拉开,怒道:“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娄缙怔愣了一瞬,看清了来人后,挥起拳头朝着娄钧的头上砸了过去:“什么叫纠缠,穗岁本就是我的女人!我不甘心!如果不是你横插了一脚,我和她还在一起!”
娄钧嗤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她能吃那么多苦?她还被你放进了棺材里下葬!”
“在你身边,她就没过过好日子!”
二人拳打脚踢,前院却是喜气洋洋,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直到穗岁将二人拉开,院子里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娄钧和娄缙的脸上都有伤,嘴角和眼角处都有血迹。
脸上挂了彩,几人也不好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没有再去前厅,而是从侧门直接上了各自的马车。
天色越来越暗,卫家人将宾客们都送出了府。
淮南王和娄缙坐一个轿子回去,淮南王盯着儿子满是血痕的脸,问他:“和你大哥打架了?”
娄缙摸了摸嘴角,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娄钧动真格的,若不是穗岁上前来拉,怕是娄钧要将他打个半死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