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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3)

蒸汽机的发展经历了漫长的过程,早期并不复杂,当然也不那么实用。是在工业革命的前夜,面对现实的需求,许多人进行了改进,最后由瓦特大成。后来课本上学的各种原理结构,是在改进蒸汽机的过程中,经过总结和理性研究,最终形成的。杜中宵前世已经学过蒸汽机的各种要点,在做这个模型的过程中少走了许多弯路。实际上在他前世,能够买机械零件的情况下,可以轻松做出一台原理机。像现在这台模型的尺寸,已经可以作为正常的机械动力了。这个年代各种机械零件都需要手工制作,就差得远了。

韩绛连连点头,指着面前蒸汽机的各个部分,一一询问作用。他的头脑灵活,人又实际,看出这机器的前途。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个玩物,但只要把后面那转着的叶片换一下,便有许多用处。

一一问得明白,韩绛才出了一口气,对杜中宵道:“杜兄,你做的这个物事,比去年献给朝廷的蒸酒之法,更加有用得多。可惜朝中没有识才大臣,不能让你尽显胸中才学。”

杜中宵听了不由大笑:“韩兄说笑了。此物再好,也不过是工匠之才而已,又能做什么。为朝廷出力,还是要读书科举,那才是正经路途。”

韩绛点了点头,杜中宵说得不错。这个年代献技术是可以当官的,但只是武资,没有什么前途。真正要在政治上有前途,还是考进士,不然他早做官了回来干什么。韩绛的眼光不错,这个蒸汽机比去年杜中宵献给朝廷的蒸酒之法有用多了,不过现在的实际利益,难以相比而已。

苏颂走上前来,对韩绛笑着道:“子华,你觉得此物不带着扇子,还有何用处?”

韩绛道:“我听人言,在江南地方,湖面开阔之处,有船上装轮,踏轮而行。如果用这物事带动船上的踏轮,岂不是可以不用人力,不借风力,让船行于江河湖海之上。”

苏颂一拍手:“子华说得不错。我与杜兄商量多次,都觉得这机器最好的用处,便是装到船上。现在汴河漕运,用厢军不下十万,耗费无数。如果用这物事行船,省多少人力物力!”

杜中宵笑道:“此事想来是极好的。但要把这个机器装到船上,不知还要费多少功夫。第一,现在这机器力气太小,能推动的船只是个玩物。第二,机器过于庞大,装到船上,就不要再装货了。”

韩绛道:“东西初做出来,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只要广招高手匠人,总能改得好用。”

其实杜中宵的印象里,蒸汽机是跟火车联在一起的。但这个年代还没有火车的影子,他跟苏颂讨论的时候,两人一致认为,最大的用处是在船上。特别是汴河漕运,行船状况良好,最适合使用。轮船的雏形是用轮子推动,与江南使用的水车有些类似,现在早就有了,适用于内河。适用性更广的螺旋浆,技术要求太高,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

韩绛见到这个东西,第一印象也是用在船上,当然他受了现在带着的叶轮的启发。不过也说明,把蒸汽机这种东西向船上安是这个年代最容易想到的用途。

杜中宵一心要考进士做官,在蒸汽机这种东西上不会花太多精力,最少现在是如此。一年多来,他除了跟苏颂一起改造机器,顺便还教着苏颂画图。其他的事情,不愿多花心力。这机器最初的改进,要靠这个时代的人,而不是靠杜中宵,杜中宵首先要考虑自己的前程。

苏颂家学渊源,自小就接触天文知识,包括天文机械。在这个年代,是极其罕见的。自太宗时候起便就禁了私人研究天文,苏颂家里一直教授天文,不知是怎么传下来的。

天文机械极其精密,苏颂对机械并不陌生,对机械图纸也不陌生。不过以前的图纸,不注重实际尺寸,更像是示意图,有些类似杜中宵前世轴测图的画法。杜中宵手把手教苏颂轴测图,包括透视原理,再教他三视图,现在两人已经基本能用图纸交流。图纸是工程师的语言,能够用图纸交流,就避免了很多交流的误会。在杜中宵看来,这比做个更完善的蒸汽机模型更重要。

苏颂显然对这些东西比对儒家经典更感兴趣,一年多的时间便就学会了绘图,还正在试着编一本画图的教材。在他看来,这对此时的画师也有帮助。

韩绛是做过地方官的,与苏颂和杜中宵相比,对机器的实用价值更感兴趣。围着机器转来转去,一心想着怎么安到船上。除了船,还有哪些地方可以使用。

其他的国子监学生看得兴致勃勃,但并没有人参与讨论。韩绛和苏颂都是高官之子,平时与周围的人交往不多,而且在大部分读书人眼里,这些工匠的东西也只适合看个热闹。

转了几圈,韩绛下定决心,对杜中宵道:“过了发解试,若是无事,你们教我做一个台如何?”

杜中宵吃了一惊:“韩兄,此物价钱不菲。我去年献蒸酒册子,加上擒获党项细作的赏钱,全都花在这上面了。不要看外面黑乎乎的,里面可是用了不少铜,而且都要高手匠人精制。”

苏颂笑道:“杜兄说笑了。子华家里,哪里会缺这一点钱。”

杜中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韩家和吕夷简的吕家是此时两大家族,是自己一时多嘴了。只要他们觉得钱花得值得,哪里会在乎这机器能用多少钱。

喜忧参半

发解试依惯例在中秋,并无意外。杨寘国子监第一,很多人都在传说他这一届有可能三元及第。国子监共发解一百余人,苏颂和韩绛都是前十名以内,杜中宵二十一名。一般来讲,在国子监的发解试中前十名以内的,基本最后都会中进士,鲜有例外。二十名是个分界线,在两可之间。

看过榜单,杜中宵心情有些沉重,自己依然在生死线上挣扎。

一起看榜的苏颂安慰道:“你何必闷闷不乐?这几次科举,国子监都有二三十人上榜,只要省试殿试考得好一些,甲科也有可能。”

杜中宵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虽说耕读传家,自小有家父教导,但底子浅薄,自然比不了那些家学渊源的。此次发解,正可看出依我现在学问,勉强可中进士,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失之交臂。本来此次考完,我想回家看一看,等冬天再进京。考成这样,只能作罢。”

经过一年多的强化练习,杜中宵已经能在规定的格式内,写出四平八稳的诗赋。但对于经典史籍没有精读,做文章总有疏漏的地方,往往不能把题目中所含的意思说得完全。特别是,不能跟现在的读书人一样,什么事都扯到皇帝的行为言辞、朝臣议论上,在天人感应的阐发上更是弱项。自己虽然知道这些缺点,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正。

这是关于政治理论的重大缺失,到了进士考试的层次,天人感应是重要内容。这不是简单一句封建迷信可以说清楚的,而是从汉朝之后千年的系统理论。怎么立论,怎么发挥,怎么跟实际相结合,是一门大学问。就跟杜中宵前世的政治考试,最后的大论述题,几乎必然是联系马列理论的基本原理,再加上对具体问题的分析,才能得高分。做解答的时候,只要把标准答案中有的几条基本原理列上,后面的分析再差分数也不会太低。这个年代的进士考试,实际上一样的。而更要命的,这个时候的儒生,既受到天人感应理论的影响,又不尽信。这其间的分寸拿捏,对理论不扎实的杜中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杜中宵可以下苦功,防止考试中所有的小错误,保证没有错别字,不会出韵,但诗赋和论策中的理论展开,一直无法做到圆转自如,总给人生拉硬套之感。进士考试的题目,往往出自经典和正史,从里面摘出一句话来,要把历史和实际相联系。这个年代要考的内容,恰恰是杜中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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