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夫人,这不划算。&ot;沉昭拦下萧野接蔷薇花的手,&ot;等我们找到公爵,你大可以把我们和黑蔷薇一起打包卖掉。&ot;她眯起眼睛,&ot;你得先付些定金当我们的精神损失费,比如我们&039;弄丢&039;的身份,或者别的信息。&ot;
艾德琳苍白的手指抚过枯萎的花瓣,发出一声轻笑:&ot;哈,我还以为你会有办法对付他。&ot;
&ot;未免高看我们了。&ot;沉昭皮笑肉不笑,语气带着自嘲,&ot;那个管家到底是什么,或者你直接告诉我怎么除掉他也行。&ot;
艾德琳的笑容收敛了些,她摇摇头:&ot;抱歉,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在公馆中从未见过他。&ot;
沉昭心中无语,和萧野对了个眼神,俩人默契地瞄了一眼窗外,是打算撤退的意思。
&ot;不过,我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宵禁时分游荡的怪物,它所穿着的服饰是公爵独有。&ot;艾德琳补充道,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枯萎的黑蔷薇随之晃动,“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其他线索。”
她从梳妆台暗格抽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ot;四楼有公爵的私人房间和会客厅,但是除了公爵和他指定的贵客,其他人不得进入。想必你们还没能去探索过。&ot;
“身份既是保障也是束缚,你们当下恰好有机会。”
沉昭接过地图,指尖触到纸面时感受到细微的波动。图纸上错综复杂的管道像血管般遍布整个公馆,其中一条从员工休息处蜿蜒通向四楼某处。她的目光在演艺厅剧院下方的空白区域停留,那里的空间标注明显对不上。
萧野凑过来看,红发扫过沉昭脸侧:&ot;这鬼画符似的&ot;
&ot;这点情报还不够让我们冒险去送死。&ot;沉昭将图纸卷起,敲了敲萧野已经锈蚀的铭牌,&ot;侍从白天不能擅离职守,我们最快也要今晚才能行动。&ot;
她凝视艾德琳,&ot;先不说四楼是否能有收获,在那之前,你怎么保证我们不会被彻底同化成人偶?&ot;
由于擅闯主人房间,铭牌的锈蚀比她预想的更快,虽然偌大的公馆里还有不少侍从可以&ot;借用&ot;身份,但还有另一个麻烦:现在窗外的夕已经西沉,而她还没有感到饥饿,这意味着她的身体已经悄然变化。
距离她被同化成人偶,还剩下多久?
艾德琳叹口气,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她的指尖在深处摸索,取出一个天鹅绒包裹的小匣。匣子开启时发出微小的吱呀声,一枚银质十字架吊坠静静躺在其中,链子已经氧化发黑。
&ot;我只有这一个。&ot;她将吊坠递给沉昭,银链在她苍白指间晃动,吊坠背面刻着细小的拉丁文,&ot;它能帮你们免受恶魔蛊惑,记住自己是谁。&ot;
萧野似懂非懂点点头。沉昭接过,金属触感冰凉刺骨:&ot;就是能减缓同化的速度。&ot;
她帮萧野翻译了一下,艾德琳说话确实太绕,&ot;可惜不能完全阻止同化,我们轮流戴吧。&ot;
“低头。”她双手绕过萧野脖子,为他佩戴上白银吊坠。
&ot;我知道。&ot;萧野顺从俯下身子,红发下的眉头蹙起,犬齿无意识地磨着下唇。他因沉昭言行中透露的轻视而不满,却又因她微不足道的关心怦然心动。
艾德琳突然摘下腰间枯萎的黑蔷薇,择下两片相对完好的花瓣分别递给二人:&ot;遇到他时花瓣会重新绽放。交给他,告诉他,「夫人已经不需要这个了」。&ot;
系统提示音此刻在两人耳边突兀响起:
「支线任务触发:断脐」
「任务目标:归还黑蔷薇」
「任务奖励:未知」
沉昭凝视着掌心的黑色花瓣,它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ot;最后一个问题…&ot;她抬眼直视贵妇平静的双眸,&ot;昨夜明明有三个人进入手术室,为什么只指认我们两个?&ot;
太奇怪了,从舞台剧到指认环节,再到刚刚仆从恰如其时的来访,要知道昨晚进图书馆杀了两个管理员,也是第2天才案发。
这个副本几乎是奔着撮合她与萧野在运作。
萧野竖起耳朵,红发随着转头动作扫过肩头。
艾德琳的黑裙在暮色中像团化不开的墨,她温和的面庞在残阳中因逆光而模糊:&ot;沉女士,你献祭了你的愿望,这座公馆便回应了你的献祭。&ot;
愿望?
沉昭即刻想起之前在中央喷泉处投币许愿得到的纸船。
随即又想到另一个和她一样许了愿,却兀自坠亡的人。
原来如此。
她心中了然,转身离去时不再带一丝犹豫。
——
暮色笼罩下的仆人宿舍入口。
沉昭和萧野穿着墨绿色的园丁制服,粗布面料上还沾着黑蔷薇的刺。不久前他们在花园阴影处解决的两个园丁,瓷白的头颅被金剪刀精准地剪断了银线,此刻正躺在灌木丛深处。
走进长廊第一间是锅炉房,巨大的铸铁炉膛正吞吐着暗红火光,将斑驳的砖墙映照得如同血染。成排的铜制熨斗在架子上泛着微光,蒸汽管道在天花板上蜿蜒如蛇。两个清洁工正机械地将床单投入沸腾的洗衣桶,他们的陶瓷手臂在高温蒸汽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下一秒,银线断裂的轻响被锅炉的轰鸣掩盖。沉昭收起剪刀,利落地将两具空壳般的躯体推进炉膛,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精致的瓷釉,发出诡异的爆裂声。
沉昭系上清洁工围裙,工作内容涌入大脑,和其他仆从不同,清洁工可以自由出入宾客房间。
她棕色瞳孔中映射火光:&ot;我要去趟宾客区。&ot;
萧野系扣子的手一顿,不自在地看向她:&ot;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在餐厅,你那…肯定不在房里。&ot;他故意把陆凛的身份咬成含糊的鼻音,像在咀嚼什么酸涩的东西。
&ot;我去留线索。&ot;沉昭挑眉轻笑,随意找了个理由,&ot;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ot;
&ot;我不好说。&ot;萧野不会藏心思,随即反驳,&ot;你们在走廊里都能亲起来。&ot;
话刚说完他自己先闹了别扭,强硬地别过脸,压抑住心中的酸涩,在喉间挤出闷哼,“随便你。”
他毕竟不是她的任何人,没有立场干涉她的行动。
——
住宿区的走廊静得出奇。
沉昭的指尖摩挲着门把手边缘,清洁工的铭牌可以打开所有房间,但只允许更换床褥,不可以拿走里面的其他东西。
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能按固定路线行动,只能做设定好的事。
她停在405门前,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忐忑。她和萧野讲的没几句是真话,借由血契的感应,她知道陆凛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面。
傍晚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陆凛静立窗前,银发在光线中被染成橘红。他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刃口,蓝眼睛里凝着化不开的冰霜。
门外突然响起三声规律的叩响。
&ot;客人您好,客房服务。&ot;
机械化的声音让陆凛眉头微蹙。他沉默地拉开门,房间内涌出清淡的雪松气息。
陆凛的银发垂落肩头,蓝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