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笑靥就这么印刻在了阿音的脑子里,再也挥之不去。
第二天夜里,桌上点起了红烛,阿姐的头颅被端上餐桌。
围坐在桌边的爹娘满脸喜色,男人得意地说:“总算等到这一年,往年都只能分到拇指大小的碎肉……咱家的闺女,头当然要留给咱们。”
晓羡鱼听见阿音脑子里嗡地一声。
她感到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无声地压了下来,她有些喘不过气,连视野都变得模糊。
男人的话音在耳边远去了,她什么也听不到,只依稀看到晕出了重影的大人盛了一碗人头汤,施舍般的推到她面前。
热雾扑了满脸,肉香萦绕鼻尖。
胃里翻江倒海。
晓羡鱼不知道阿音后来有没有喝下那碗汤。
热雾下一瞬间便弥散了,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散去。再眨眼,晓羡鱼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场景。
窗外白日青天,安宁祥和。而她站在厨房里,面目全非的人头正在锅中烹煮着。
那人头缓缓转过来,只剩一颗眼珠摇摇欲坠地镶在眼眶中,那只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过来。
它盯着晓羡鱼,恨恨地开了口——
“你也觉得我的妹妹该死,对不对?”
一颗熟透了的人头在说话,这画面太诡异了,晓羡鱼一时静默。
她不能随意回答,这个问题说不定是心茧用来诱她深陷的陷阱,倘若说错了话,没准她就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晓羡鱼定了定神。
以目前所了解到的来看,这位阿姐生前虐待、刻薄妹妹,死后也怨念不散,将一切都怪罪到无辜的妹妹头上,要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