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粘腻的视线与黑沉如夜的树荫,一并压下。
晓羡鱼稳了稳心神,望入其中。
迷雾聚散,眼睛里再次倒映出她的过往。如先前一般,依旧是些琐碎日常。
这回没了旁人打岔, 她看得更专注、更久。
渐渐地, 她好像调换了个视角,短暂与窥探自己的魇眼共情, 胸腔中莫名的恨意阴冷绵延。
那东西……恨她?
但古怪的是, 那恨意虽深刻, 却并不纯粹。很快, 各种复杂凌乱的感情汹涌翻浮, 织成乱麻——
时而偏执痴迷, 时而杀之后快, 时而却是妄图吞噬占有、赤裸裸的欲。
晓羡鱼有些感到恶寒, 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左腕,轻轻摩挲几下。
不知为何,这个小动作令她感到心安。
她没注意到, 自己原本空无一物的素腕间,古怪的红线刹那显现,转瞬消失了。
怔忡间,金眸中往事落幕,转而浮现出一个陌生场景。
晓羡鱼微微睁大了眼。
等等,那是——
日薄西山。
太平城郊的密林外,若干霜天台弟子等候在外,个个面容冷凝,守着母符不敢松懈。
符纸始终没有出现异状,但这并不能让他们完全放心。
大家都知道魇眼阴邪,谁看谁遭殃。除了天纹护体的首席沈疏意,晓羡鱼这种例外还是头一回出现。他们未曾亲眼所见,很难打心底里相信。
时间点滴流逝。终于,在斜阳收尽残照前,细碎的脚步声从林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