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过,大哥也因劳累悲痛交加病倒府中。怎奈边关连连告急,将才紧缺,圣上夺情,将他在病中派往北疆。”
从头至尾,六少爷的声音都很平静,述说的语气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但这种平静,并非事不关己的漠然。那应当是一种历尽千帆的疲倦,或者香炉中心字成灰,留下的一撮冷寂。
“不过短短半月,大哥的副官从边疆传讯,有言是大哥急功冒进,率军追击佯败的北疆军队,陷入敌军陷阱,数万军兵有去无回。其言辞之间有弦外音,暗指大哥似有勾结敌国、陷害我军之嫌。”
他说到这里,楚静渊立刻想起了棺中那具万箭穿心的尸首:“可是你大哥他……”
“叛国通敌之事,自是无稽之谈。大哥为人如何,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人,难道还不清楚么?”六少爷轻笑,手指在棺盖上摩挲,“然而副官的亲妹妹是圣上受宠的妃子,圣上对其颇为信重;边疆督师不利,同样也需要一人领罪。有什么人能比一个通敌叛国、最终被射杀阵前的反贼,更适合承担这份罪责?”
“其中波澜种种,不提也罢。大哥为国征战,千里奔波,如今终于是回到府中,得以安歇了。”
六少爷说罢,搭在棺盖上的手缓缓滑落,垂在身侧。
“因着大哥一事未有确据,疑点重重,朝野上下亦是议论颇多,圣上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只下了一道诏令,命王府中再去将功赎罪,抵消大哥贻误的军机。”他似乎终于说尽了交谈的兴致,语气轻而淡漠,仿佛一阵夜风吹来,便能将字句吹散拂去,“二位,有关我大哥的事情,便是这些了。更深人寂,我大哥已经歇下了,二位也请自便,去寻消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