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都供出来出卖吧?
鉴于秦夫子对祝小英的青睐有加,她在古琴课上是从来不敢开小差的。但今天不一样,古琴课上来了一位稀客。面对这位稀客,秦夫子那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很难得的出现了一小片裂痕,本来就很薄的嘴唇抿得不能再紧了,一直垂着眼埋头抚琴,也因此没什么功夫去搭理祝小英。
秦夫子在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个音,听起来仍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但那额角不断跳动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狂躁的内心。
终于,在席下一众孽徒看好戏一样的目光中,秦夫子双手突然重重往琴上一按,余韵犹存的琴音骤然停住,他抬头瞥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某人,压抑着怒火,淡淡道:“我弹琴,不喜被打扰。”
白衣飘飘的顾恺之笑意盈盈地从一片竹叶中探出身子,温和地望着秦夫子,脸上还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无辜表情:“嗯?我都隐在叶丛中了,莫非子游还能看到我?”
秦夫子:“……”
众:“……”
其实顾老师,你还是很大只的……那几片小破叶子根本挡不住你挺拔伟岸的身躯好吧?
当然,那天晚上曾亲眼目睹过顾恺之举着一片柳叶被桓玄浇灌这种震撼剧情的几个人,眼神都有一瞬间的漂移。
秦夫子沉默,眉微锁。
顾恺之在画纸上轻轻点了几笔,然后抬头认真观察了一阵秦夫子,很职业地说:“表情要放松,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碧水墨,最是轻妙灵动,若是所画之人没有那种清新儒雅如碧水泠汀的气质,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盒好墨?”
秦夫子手一抖不小心弄断了一根琴弦,他强忍着嘴角的抽搐,慢慢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子游的错,不过,若论天下最为出尘之人非顾兄莫属,顾兄为何不为自己做一幅画像,也好成全了这难得的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