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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sp;&esp;楼满凤便一一展开给魏桃看:“娘,这是我和沈记掌柜签的,那蔬菜大棚除了冬天,使用权都归我;其他时候的营收按四六开,她六我四,不是白送的!”

&esp;&esp;接着又摸出一张,很自豪地给她指了指上面‘魏氏钱行’的字样:“这些是上个月刚赚的!已经存进咱们家的钱行了!”

&esp;&esp;大棚里的蔬菜收益,一部分来自京城各家订购的新鲜菜篮,另一部分就是沈记自己做菜消耗的量。

&esp;&esp;而大棚的账由芳姨和楼家统管,和沈记是分开算的。

&esp;&esp;再按四六开给楼世子分红,这第一个月就已经有了四百九十六两的进账。

&esp;&esp;这钱在魏家甚至楼家,都是扔进水里听不见响的小数目。

&esp;&esp;但魏桃毕竟富商出身,略一想,便知道要在这样快的时日有这样多的收益,绝不是一件易事。

&esp;&esp;沈家的堂二小姐,听说早先是南边的农户女,却没料到能在京城这样如鱼得水。

&esp;&esp;她脸上的怒色渐消,心里却愈发思索起来。

&esp;&esp;半晌,没个着落,只能开口问儿子:“凤儿,依你看,那沈记掌柜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esp;&esp;第23章 楼家

&esp;&esp;沈荔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楼满凤立刻张口就想答,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esp;&esp;他一时有太多想说,竟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esp;&esp;初见的印象十分浓烈。他好友孙兆被鱼刺卡了喉咙, 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抽气, 眼看进气少出气多,四周更是混乱, 那些白鹿书院的学子们, 个个闹着要沈记好看

&esp;&esp;跟一团乱麻似的, 罩在头顶朦胧灰暗,回想起来都心烦。

&esp;&esp;但沈荔出现了。

&esp;&esp;她一露面,还没说话, 身上那股沉稳从容的气度, 就足够叫人心折。

&esp;&esp;接着便出手如雷霆, 眨眼将孙兆救活, 连眉毛都没多抬一下, 后续也处得干净利落,不落人口舌。

&esp;&esp;这样的气度,楼满凤不是第一次见。

&esp;&esp;他爹楼知怯, 是沙场拼来的爵位, 伤疤比功勋多得多;

&esp;&esp;他娘魏桃,是楼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同时还操持着魏家的河运生意, 里里外外一把抓。

&esp;&esp;虽说形式不同, 但这对夫妻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立身, 从没靠过家里荫蔽。

&esp;&esp;楼满凤嘴上不说, 心里却也钦慕这样的人。

&esp;&esp;因此那日初见便想,这位沈掌柜, 倒是和他爹他娘有些像。

&esp;&esp;再说后来大棚的事,虽然他贴了些钱,也出了地,但真正关照棚子的,一直是沈荔。

&esp;&esp;楼满凤做事三分钟热度,当场听了个新鲜,给了钱过几日便忘了。

&esp;&esp;那日出城打猎,偶然路过庄子,才下了马车去看一眼。

&esp;&esp;他以为沈荔也和自己差不多,毕竟是沈记的掌柜,又是女儿家,无论如何,大约也不会亲自动手干活。

&esp;&esp;却不料一进庄子,就看见沈荔在棚子里犁地。

&esp;&esp;那可是实打实地犁地,穿着短打挽起裤腿,脸上都沾了泥。

&esp;&esp;再走近些细瞧,可见她手上全是水泡,还有些被杂草扎出来的红点。

&esp;&esp;黑发凌乱地包在头巾里,额角全是混了泥的汗水,皮肤也因为长时间的劳动而泛着粗红。

&esp;&esp;她却半点不在意,笑着和旁边的庄户们商量,该如何调节棚子里的温度,种不同的菜蔬

&esp;&esp;怎么想,都不能算是美丽动人。

&esp;&esp;但又别有一种生机勃勃。

&esp;&esp;魏桃就坐在他对面,眼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开始发呆,心里忍不住叹气。

&esp;&esp;她不是揠苗助长之人,对楼满凤也没有什么出将入相的期待。

&esp;&esp;只是偌大的侯府、自家夫君的赫赫战功、和她魏桃手里令人眼馋的财富,总要有个人来守着才行。

&esp;&esp;这个人不一定要是凤儿,但一定要是愿意护着他的人。

&esp;&esp;还得是个护得住的人。

&esp;&esp;处事的能力、经商的能力、与人打交道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面对逆境,仍能不卑不亢的能力。

&esp;&esp;楼满凤也许不知道,但魏桃对沈记一早就是有些注意的。

&esp;&esp;这是身为商人的敏锐,也是赵琴送给她那些新鲜吃食起了效果。

&esp;&esp;何况,沈记要的不少蔬菜水果,都从南边运来,跟她手里的河运商船有些关系。

&esp;&esp;光是从他们采购单子与日俱增的数目,就能管中窥豹,觉察沈记的蒸蒸日上。

&esp;&esp;不过便是如此,沈记也并非一帆风顺。

&esp;&esp;魏桃听说之前沈记想要拓宽铺面,将一左一右两间都买下来,那时就被暗地里阻挠过几次。

&esp;&esp;按说左边的香料铺子、右边的药铺,都大可不必赖在梧桐南街,换个地方做生意也是一样。

&esp;&esp;但沈记老早上门求购,两家却迟迟不肯松手。

&esp;&esp;甚至一再抬价,显然是有意为难。

&esp;&esp;魏桃从小在生意场摸爬滚打长起来的,一眼便知,这是京中有的酒楼坐不住了。

&esp;&esp;沈记早先只做早上的面馆生意,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esp;&esp;后来菜品口碑传了出去,价钱略少些,东西反倒更好吃,叫那些老字号脸上无光。

&esp;&esp;脸上无光也就算了,账上的钱也少了。

&esp;&esp;这实在是不可饶恕的大事,当即便施压过去,不许沈记做大。

&esp;&esp;魏桃还以为沈荔这样年轻的姑娘家,又有手艺傍身,必会急于出头,却没想到她很沉得住气。

&esp;&esp;稳扎稳打积攒客人,关系经营起来,不免就有人肯帮忙支一手。

&esp;&esp;沈记的客人不拘官员,学子、搬工、纨绔都有。

&esp;&esp;沈掌柜天生爱笑,与人为善,估计那后头捣鬼的都不清楚究竟是谁斩了他们的手,将左右铺子送到沈掌柜手里。

&esp;&esp;只是不知道,为难沈记的酒楼到底是某一家,还是某一些了。

&esp;&esp;魏桃想了一圈,一看楼满凤还在出神,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膝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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