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男人明显地流露出困窘，一绺长发垂落下来，也没能掩住他眼底的难堪。

&esp;&esp;医生语气平淡，低头记录着，“应该有吧。您在这个阶段，控制不住下面是正常的。”

&esp;&esp;“……”

&esp;&esp;“我们继续……您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乳腺重新发育带来的影响比较明显。其实变大，变敏感，都是常见的，您不用太关注那里的变化，也尽量避免出现情绪波动，会引起胀痛感。还有一些孕晚期会出现的情况，我们也可以提前做好监测。……”

&esp;&esp;医生的宣教并不算长，她的语速十分快，当爱尔柏塔殷勤地扶着卫瓷走出那间纯白的房间时，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多久。

&esp;&esp;但卫瓷却像是从漫长的煎熬中解脱出来，一直到他隔着飞行艇的舷窗望向首都星的天幕，那些暗红色的、他身体中各个部位的显像画面，仍占据满他的脑海。

&esp;&esp;这一切……与他过往的认知都不一样。他确实对生育仅有浅薄的了解，但他已经比其他alpha要知道的多得多了。他此刻才意识到，他所想的是多么轻松、天真、自以为是。

&esp;&esp;在元帅根据那些他看过的、光幕反复播映的帝国育儿宣传片生出的设想里，怀孕是美好、紧张、期待、小心翼翼，他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妻子，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边。当她进行生产的时候，隔着一扇手术室的门，他会是何种心情，应该是比第一次驾驶星舰出征作战时更为紧张不安吧？

&esp;&esp;当他们的孩子降生，他一定会先亲吻她，拥抱她，传达那份无与伦比的欣喜与感激。

&esp;&esp;卫瓷回想着过去那些想当然的幻梦，只觉有一种光怪陆离的荒诞感。

&esp;&esp;她怀孕的过程是模糊的，他送她进入手术室、握紧她的手、在外等待的画面是清晰的。她分娩的过程是模糊的，孩子降生后，他如何喜悦、感激的情景是清晰的。

&esp;&esp;卫瓷怔怔地望着舷窗外，为什么那些长久得多的过程那样模糊不清？或许是因为，光幕里没有播映过，只凝缩成了一声啼哭，一个结果，一刻的幸福。

&esp;&esp;他在怀孕后，才意识到，实质上要经历许多的、细碎的尴尬、难堪、痛苦、损伤，它们从他打湿了裤子的那一刻起，才清晰地显现出来。

&esp;&esp;如果……如果他还是alpha ，没有那场换腺手术，那么承受这一切的，就是艾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