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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esp;&esp;太医院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忙恭恭敬敬伏身叩首,「臣谨遵钧旨,必定不叫殿下和娘娘失望。」

&esp;&esp;——然而回到东宫后,太医院使还是自己打脸了。

&esp;&esp;因为香芹外伤养好了,身子也养胖了,脸色更是养得红润润如小果子,却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华丽丽的失忆了。

&esp;&esp;「哎哟帅哥!你这是在抠斯普累吗?」她两眼亮晶晶,对着又惊又喜的执述太子吞了口口水,傻笑啧啧称奇道,「妈耶,我这个梦也做得太真实又梦幻了吧?怎么能梦见这一款活脱脱从言情小说走出来的盛世美男子……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啊?这身行头贵不贵啊?可不可以跟我合拍一张吗?」

&esp;&esp;「……」执述太子满眼错愕,呆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esp;&esp;太医院使当场就想举金针自尽……

&esp;&esp;不过后来香芹只要开始一回想什么,就痛得捧着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万分心疼又焦急的执述太子顾不得降罪于他,只好命他快些速速施针替袁姑娘止痛,若能叫袁姑娘好上一些,就不砍他脑袋了。

&esp;&esp;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太医院使这下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最后终于让袁姑娘又沉沉睡了去,这才两股颤颤地跪在底下回禀道——

&esp;&esp;「回、回殿下,娘娘恐怕是后脑瘀血未散,致使失忆忘却前尘,最好是让娘娘自己慢慢回想起来,莫再令她受刺激……否则……否则……」

&esp;&esp;「否则如何?」俊美严峻的执述太子脸色苍白如纸。

&esp;&esp;「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esp;&esp;在长长可怕的沉默之后,太医院使满头冷汗,偷偷瞄了上首的执述太子一眼。

&esp;&esp;只见太子殿下彷佛瞬间颓唐沧桑了好几岁……

&esp;&esp;「孤,知道了。」

&esp;&esp;——于是东宫未来的太子妃娘娘,接下来摇身一变成为小小的东宫袁洗马,因为香芹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念头,以为是自己女扮男装混进东宫的,而执述太子只好一切依顺于她,陪她演上这么一场胡里胡涂恣意欢快的戏码。

&esp;&esp;只盼她有朝一日能恢复记忆,能够想起他们之间的两情缱绻、点点滴滴……

&esp;&esp;也能够给他一个机会,听他真诚隆重地对她说——

&esp;&esp;香芹,嫁我为妻,此生只你我二人共度白首可好?

&esp;&esp;可他始终没有等到这一日……

&esp;&esp;——东宫烛泪堆叠高高,烛火已然熄灭,只余轻烟袅袅。

&esp;&esp;执述太子睁开眼醒来,昔日种种旧梦在心上烙下了一处处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看着彷佛已然痕迹不见,却始终痛得令他不敢稍稍碰触。

&esp;&esp;如今想来,香芹并不是心里没有他,可于她而言,尊严、自由和独立倔强永远凌驾于他之上。

&esp;&esp;她更不信他愿学着去懂她所想所要的,所以一有个风吹草动,她头一个念头就是远远逃离他。

&esp;&esp;他强求又有何用?

&esp;&esp;执述太子面色平静地起身下榻,对外头轻喊一声——

&esp;&esp;「服侍孤梳洗。」

&esp;&esp;「喏。」长年匆匆进来,恭敬而熟练地伺候着他净面等等,俊秀脸上有着一抹犹豫和挣扎,还努力藏着不露出来。

&esp;&esp;可执述太子目光锐利,一眼扫来,「你有话说?」

&esp;&esp;「奴才,奴才……没话要禀。」长年瑟缩了一下,忙摇头否认。

&esp;&esp;——禀?

&esp;&esp;他莫名心一跳,神情冷峻严肃地换上了太子衮服,挥去长年上前为他系紫金腰带的动作,亲自扣系住窄健的腰肢,故作不经意地问:「孤说过了,若是关于她的消息……就不用来禀给孤知道了。」

&esp;&esp;她要自由,他给她自由便是。

&esp;&esp;「奴才知道了。」长年叹了口气。

&esp;&esp;他闻言宽袖中拳头紧了紧,神情依然莫测高深地穿戴好了太子袍饰,往寝殿外走了几步……

&esp;&esp;长年跟了上来,却看着有些心神不宁。

&esp;&esp;「说。」执述太子再抑不住胸中烦躁,冷声道。

&esp;&esp;长年一抖,话语成串地溜了出来:「回殿下的话,您、您当初带娘娘……呃,袁姑娘回京时,不是把山谷竹屋中的小衣裳和仆妇衣衫也给一并带回了宫,命手下人按着布料质地和织法试着找出袁姑娘的身分吗?」

&esp;&esp;他心下一凛,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装作浑不在意地随口问:「嗯,然后呢?」

&esp;&esp;长年服侍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这还是上心着呢,若当真主子对袁姑娘的事半分不管,听到这儿早叫自己滚了。

&esp;&esp;长年暗暗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禀道:「殿下,这事说来也巧了,您在离京避暑前,还吩咐了隐卫去查镇北侯府,看看镇北侯府内是不是有什么阴私之事可做文章,为袁姑娘出一出气,尤其是镇北侯太夫人——」

&esp;&esp;「孤还要去批摺子。」执述太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旁的闲事,孤没兴致。」

&esp;&esp;如今他一听到和镇北侯相关人等的事儿就厌烦得很,无论是镇北侯太夫人还是西门紫华……

&esp;&esp;那日,若非西门紫华在亭子里拦住自己说了那一会儿话,也不至于让香芹当场撞见——

&esp;&esp;不!那个狠心的女人又哪里会将那一幕当回事儿?

&esp;&esp;她巴不得将他和西门紫华撮合在一起,好叫他早日迎娶旁的太子妃,离得她远远儿的才好。

&esp;&esp;执述太子呼吸急促浊重,越发心如刀绞,眼眶灼热……一股莫名的委屈直冲胸臆,迈开步子就想走出寝殿,一头钻进成筐成篓的奏摺里,一心料理国事——

&esp;&esp;如此,许是就能早些忘了她。

&esp;&esp;「嗳,嗳,殿下,奴才还没说完呢。」长年硬着头皮追上去,终于赶在太子脚步踏出寝殿大门的刹那喊了一声,「奴才疑心袁姑娘出身镇北侯府,她才是真正的西门大小姐!」

&esp;&esp;饶是深沉冷练如姜执述,也震惊地僵住了脚步,回头紧紧瞪着长年,「你在说什么鬼话?」

&esp;&esp;长年探出头去,四下张望确定行宫寝殿门口全是东宫的人马,绝没可能有旁人的钉子,这才悄悄吐了口气,而后压低声音道——

&esp;&esp;「殿下……」

&esp;&esp;下一刻,长年只觉自己脚下一轻,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家太子拎回了寝殿内,神色严峻言简意赅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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