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盖尔都快笑脱力了,她抹去旧字,重新横着画了一道短线。
&esp;&esp;“来点儿简单的吧,这是‘one’,念作‘yi’。”
&esp;&esp;短线下面又多了一道略长的线,盖尔收手,偏头看向他。
&esp;&esp;“我猜是‘o’。”斯内普谨慎地说。
&esp;&esp;“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有天赋的学生,西弗勒斯。”盖尔一本正经地夸他,“这个念‘èr’。”
&esp;&esp;他点点头,自动忽略了她的阴阳怪气:“继续。”
&esp;&esp;女巫手指一转,在两道短线中间突兀地加了一道竖线。
&esp;&esp;three?or not three?that’s a estion
&esp;&esp;盖尔已经开始笑了,她浑身颤抖,几乎要从桌子上滑下去。斯内普不得不挡住她,还要费心思在那奇怪的两横一竖上。
&esp;&esp;“不是‘three’,甚至不是数字。”斯内普肯定地说,“你的反应出卖了你,纳什教授。”
&esp;&esp;“在课堂上……要盯着黑板……”盖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老师的脸上……难道有字吗?”
&esp;&esp;“是什么?”斯内普也有些想笑,但依然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esp;&esp;“il?earth?”盖尔也不是很确定,“当这个字单独出现的时候,它所指代的东西既不能栽培作物,也不能用作建筑原料,就是很普通的、会弄脏人们衣服、除此之外毫无用处的物质。”
&esp;&esp;“那‘il’是什么?”他感到一丝微妙的求知欲,他倒要看看这门陌生的语言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esp;&esp;盖尔挑了挑眉,在两横一竖后面开始画画。她尽量画得很大,让每一对交错的横和竖都尽量清晰,但写到最后,让他所不能理解的轨迹还是出现了。
&esp;&esp;“所以你擅长绘画,这其实和你的母语有关?”斯内普催促她,他不是看不出来,这幅小画的左半边其实是两横一竖的变体,相当于某种词根?
&esp;&esp;盖尔瞟他一眼,抬手又在“土”前面加了个“砂”字,不待斯内普发问,又在“壤”下面写了个“地”字。她分别解释了三个字整体和每个部分的读音与含义,满意地看到斯内普深深陷入了困扰的漩涡。
&esp;&esp;很好!她单方面宣布“三小时”的仇她报完了——报复一个聪明人最好的途径是什么,引他进入一个困难的、反常规的且几乎毫无规律可循的新领域。
&esp;&esp;为什么“土”+“help”=“il”?
&esp;&esp;为什么“土”+“al”就是“earth”?
&esp;&esp;为什么“石头变少”就意味着“sand”?
&esp;&esp;根本就没有为什么嘛,她还没区分“砂”、“沙”和“砾”呢!
&esp;&esp;盖尔给最初的“土”封了个顶,随手在旁边写下英语单词和拼音。斯内普眉头一跳,出现了!
&esp;&esp;“这是什么?”他一直耐心等到她写完“kg”、“aster”、“jade”和“untry”四个几乎不相关联的词,才指了指那个又像法语又不像法语的注音符号。
&esp;&esp;“标记读音的嘛,也是一种音标。”盖尔耸了耸肩,“我想想……似乎初中课本上就没这种东西了,当然,日常生活中也完全没有,要我说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发音对你们来说太难了,干脆别浪费时间。”
&esp;&esp;以斯内普的头脑,他早晚会看出这几个汉字如何反映出东亚文化里土地与权力、金钱之间的联系。但发音真的就……汉语发音最大的规律就是“有时候可以只念一半”,可是什么时候?哪一半?
&esp;&esp;“壤”既不念“tu”也不念“xiāng”,哪怕她反切了,它也不念“tǎng”啊!5
&esp;&esp;哪怕心高气傲如西弗勒斯·斯内普,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甚至羞于开口跟读。
&esp;&esp;但他非搞懂这些东西不可。
&esp;&esp;盖尔·纳什或许只是不会参与格林德沃的“大业”,但这意味着她要自己单干,就像“百夫长”号那样。更有可能的是,她明知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个什么人,但她依然会选择加入。
&esp;&esp;她可是个拉文克劳。
&esp;&esp;格林德沃的势力范围始终没能蔓延至亚洲,他和盖尔之间一桩血债都没有。她毫无负担。
&esp;&esp;“不是吧,你真想学?”盖尔凝视着斯内普的神情,吃了一惊。
&esp;&esp;现在可没有孔子学院,去哪儿学?她有些愁,难道真要她教?
&esp;&esp;“到了你报答我的时候了,纳什教授。”斯内普意有所指地说,他从学前班开始教盖尔,直到现在——毕竟某人自说自话地就放弃了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可以说是有恃无恐了。
&esp;&esp;盖尔顿时头大如斗。她要怎么办,她要备课吗?先学拼音还是先学笔画?她原地团团转了半天,最终决定:先收学费。
&esp;&esp;总要检查检查新学员的硬件嘛!智商这关已经过了,就让纳什教授亲自试试洋人的口条是不是有够柔软。
&esp;&esp;找到了阶段小目标,时间就过得飞快。盖尔不再关注麻瓜世界如火如荼的女权运动——男人还没开始死,做什么都不方便。
&esp;&esp;她在复活节当日如常走访了几户有小孩的模范职工家庭,剩下的几天都闲着,只等到pnb举办的第一届复活节艺术展和园艺博览会圆满落幕、她给颁了奖,就能销假回霍格沃茨上学。
&esp;&esp;还好穆斯多拉·巴克维斯的音乐会就定在复活节假期的第二天。盖尔按照麻瓜的礼节订了一套全新的礼袍,在穿衣镜前反复顾盼、流连不去。
&esp;&esp;“你不用这样。”斯内普在门口等她,“巫师的音乐……难道你都没注意到我甚至没买票?”
&esp;&esp;这更像是一场以音乐为媒介的魔法实验。
&esp;&esp;“我当然知道某些人试图用一场免费的活动来糊弄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盖尔哼了一声,拨了拨女巫帽上装饰的鸢尾花。
&esp;&esp;算了、算了,谁还能指望猴子码代码吗?
&esp;&esp;他们幻影移形来到阿克利镇市政厅,这里已经被各种奇形怪状的男男女女淹没了。盖尔从未见过这么多“原生态”的英国巫师,大家去火车站接送小孩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会伪装一下。
&esp;&esp;“所以麻瓜以为,是一群神秘学爱好者要在这里集会?”盖尔读着张贴在门口的告示,“麻瓜这么好骗的?”
&esp;&esp;“事实上,我们还是施了几个混淆咒的!”负责分发入场券的男巫笑道,火红的头发配上薄得发红的白皮肤,偏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