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你也有机会重头来过，如果幸运女神也眷顾了你，在这些地方能找到我。”

&esp;&esp;羊皮纸欢快地将自己折成一只纸飞机，原地垂直起飞，一头扎进千代胸前的怀纸夹里。

&esp;&esp;“记住这些节点，你可以每天拿出来看一次，那时的我孱弱困苦，哪怕你重来一次仍然只是个普通人，也可以轻易地将我弄死。”

&esp;&esp;白天鹅放下笔，甚至有些羡慕地看着千代。“如果我也只解决一个人就能一劳永逸，那我该多么轻松啊！”她嘟哝着，“thanos1是那么容易当的？”

&esp;&esp;千代如醍醐灌顶！

&esp;&esp;去他的狗屁“重来”！就是现在，此时此刻，只要她能解决掉白天鹅，危机不也就解除了么？凡人无法与魔法使抗衡，但魔法使与魔法使可以！

&esp;&esp;哪怕全世界的好魔法使都不被允许进入日本，至少还有一个！日本境内还有一个！

&esp;&esp;五郎八！

&esp;&esp;永山千代于当晚离开了客居数月的赤坂藤典侍屋敷，她回家收拾了一些行李和钱，胡乱搪塞了一下家人，出发去东京火车站。

&esp;&esp;她买了一张前往鹿儿岛的车票。

&esp;&esp;第110章 109

&esp;&esp;一阵风来，庭中繁樱如暴雨落。

&esp;&esp;盖尔在缘廊上席地而坐，正支着板子画画，斯内普路过她身后，目光不慎扫到，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esp;&esp;“不建议你接触素描之外的绘画，小姐。”他沉默了片刻，“更加不建议你上色。”

&esp;&esp;“这是艺术。”她得意洋洋。

&esp;&esp;“这是浪费。”他斩钉截铁。

&esp;&esp;“这是风雅。”她语重心长。

&esp;&esp;“这是浪费。”他不为所动。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往盖尔身边一坐，瓶瓶碗碗就忙不迭地给他让路，毛笔们从粗到细、从高到矮排成行，往水桶旁潦草地洗洗脚就得回屋去，润湿的须毫软塌塌的，走起路来一歪一歪，活像一队无精打采的地精。

&esp;&esp;“伤笔！”盖尔连忙拍了他一下。

&esp;&esp;毛笔们只好又掉头回来，挨个被盖尔将笔锋捋齐顺了，找个阴凉地自挂东南枝。

&esp;&esp;“写字的笔用来画画，你还说我？”斯内普又往她身边挤了挤。

&esp;&esp;“要不你画？”盖尔无奈，只好又往旁边让。

&esp;&esp;斯内普摇摇头，他们莫名其妙就这么挤着，一起被春日的阳光晒得暖烘烘的。只是他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盖尔也不好意思再下笔，只好将手一挥，让那幅半成品也滚去晾干。

&esp;&esp;“不捣鼓你那个……呃，‘国际魔药什么什么规范’了？”盖尔用肩膀顶顶他。

&esp;&esp;“没心情。”斯内普回答，“等你出门再说。”

&esp;&esp;盖尔手正扶在颧骨上，闻言竟然感到脸颊一热。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倒像是又回到霍格沃茨、回到她失忆的蒙昧时刻，那样的青春悸动，以后再也没有过。她的爱情与事业还不算冲突到极限，可即便如此，爱情也永远是最先被她牺牲的那个。

&esp;&esp;“你这么一说，似乎皇室游园会就是这几天了，再等樱花就落尽了。”她故意说道，“哎，穿什么好呢？”她装作要起身去找衣服，刚刚一动，就发现袍角正被斯内普一只手掌压着，抽一下没抽动，她咬牙加力，这口气却绷不住，立即破功了。

&esp;&esp;“那个女仆呢？”斯内普若无其事地问，“她快被你逼疯了。”

&esp;&esp;“她哪是被我逼疯的，那明明是奥托干的。”盖尔略有不满，“千代大概是去救他了，还指望着他能帮她吧？”

&esp;&esp;“你不怕？”斯内普的语气里有种异样的尖锐，“不要小瞧任何一个麻瓜。”

&esp;&esp;她抿着嘴不说话。就只是抱着膝盖蹲在他身边，头抵着他的肩膀，像一只面壁思过的动物。斯内普也不催，只是拿过盖尔的一只手，教它轻轻搭在自己身上。手指与胳膊接触的瞬间，他感到盖尔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esp;&esp;“事实上，我害怕极了。”盖尔竭力稳住声音，“我很害怕，西弗勒斯。”

&esp;&esp;“为什么？”他仿佛松了一口气。

&esp;&esp;“……来不及了，太晚了，我怕的是这个。我怕我畏缩不前可是我——”盖尔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你找到我的那天，其实就已经……现在就算我们全死了，也——”

&esp;&esp;“如果一定要有人死，那我宁愿是他们死。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esp;&esp;“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事到临头……没有余地的时候，就是另一码事了。”

&esp;&esp;盖尔极少极少有这样全然依赖他的时候，上一次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巴着他，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年轻闹腾，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闹得他出了一身汗，现在倒是安静。

&esp;&esp;“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你留下。”她突然又想起来要抱怨，“那几年……你们把我的心都泡软了。”

&esp;&esp;“不一定，我看还是很硬。”

&esp;&esp;“哎哟！”

&esp;&esp;看她吃痛，尽管斯内普从不因此感到后悔，也为自己心底里漫生出的一点点痛快而惊诧。

&esp;&esp;“我有一段时间一直想，想你会不会突然回来，在某个有阳光的早上，就像你当初毫无征兆地消失在黄昏里。”

&esp;&esp;斯内普的手指拂过她虚幻的脸，那么健康、饱满、神采飞扬，还是她离家前的模样。两层变形咒下面那个真实的盖尔，不知又会枯槁成什么样子。每次她离开他的视线，似乎就总是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esp;&esp;“那我一定是遍体鳞伤地昏倒在家门口，等着你英雄救美？”

&esp;&esp;“不，你就是很平常地回来，好像只是去买了几品托牛奶。你会在门厅换下外出的长袍和便鞋，洗干净手和脚，走上楼来找我，如果我没醒，你就再进来渥一会儿。”

&esp;&esp;“听上去是个成功勾搭上主人的野心女仆？”

&esp;&esp;“看起来你还记得，如果我已经醒了，我们会做什么。”

&esp;&esp;“快乐的事我从来不忘。”盖尔捂着脸，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荣光应该属于你。”

&esp;&esp;“但这一次，你只是坐在我身边，很轻很轻，床垫甚至没有陷下去，你会拨开我睡乱的头发，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你回来了，我们可以继续那种平淡又安稳的生活，直到生命终结……那些日子，每一夜入睡前我都满怀期待，早晨每一次朦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