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终于透出点光来。
&esp;&esp;她要好好地犒劳犒劳白圭和自己。
&esp;&esp;光是这么想想,就忍不住肚子咕噜噜叫。
&esp;&esp;天气凉了,人就比吃点热乎和高油高糖的。
&esp;&esp;这炸菊花酥就极好。
&esp;&esp;炸菊花酥,其实和菊花没什么关系,但赵云惜还是洗了几朵菊花,放进面里去揉。
&esp;&esp;加点小趣味。
&esp;&esp;张白圭立在她身侧,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结实精壮的小臂。
&esp;&esp;“要这样用刀划出印子,炸好就是菊花模样吗?”他好奇问。
&esp;&esp;赵云惜看他捏着小小的菊花酥,不由得笑起来,温和道:“对,就是这样。”
&esp;&esp;李春容在烧火。
&esp;&esp;她现在愈发老迈了,满头银丝,脸也有条条皱纹。
&esp;&esp;她弓着背,笑起来还是很温暖。
&esp;&esp;“奶,你去歇着,厨房有我和娘就好。”
&esp;&esp;“我不出去,我和你们一起。”
&esp;&esp;李春容想孙子,也想儿媳。
&esp;&esp;她运气好,有福气,积德了,得这么个好儿媳,就没怎么跟她红过脸,还给她买金镯子。
&esp;&esp;她一农村老太太,哪里想过自己还有金镯子戴啊。
&esp;&esp;“这豆浆真香,明儿还来喝,就是填不饱肚子还贵。”李春容有些舍不得。
&esp;&esp;赵云惜摇头失笑:“娘,你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都是云娘和白圭孝顺给你的,千万别省。”
&esp;&esp;李春容摸摸脖子上的金项圈,沉甸甸的,忍不住笑。
&esp;&esp;“好好好,都听你的。”
&esp;&esp;“我瞧着早上想结霜,这才九月头呢,看来今年又是个冷年,听我奶说,她们年轻的时候,十一月才结霜。”
&esp;&esp;李春容眸光中带着怀念。
&esp;&esp;赵云惜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了,村里隐隐有一片薄雾朦胧,村里也没人点灯,陷入黑暗中。
&esp;&esp;“是呀,看唐朝时的服饰妆容,他们肯定热,都是半臂、露胸之类,宋朝应该也热,肚兜外穿……”赵云惜随口道。
&esp;&esp;而明朝服制就面对厚实、保守许多。
&esp;&esp;炸好菊花酥后,让白圭捧着去外面吃,又开始做晚饭。
&esp;&esp;“做个豆腐酿肉吧?再做个汤。”赵云惜琢磨着,这样一吃也不怎么饿了。
&esp;&esp;家里还有块五花肉,三分肥七分瘦,用来做酿肉正好。
&esp;&esp;“再捞些酸菜,做酸菜肉沫馅儿的锅盔给白圭吃,他爱吃锅盔。”赵云惜道。
&esp;&esp;等他的路越走越远,再吃口家乡味就难了。
&esp;&esp;锅气蒸腾,酸菜的味道很迷人,酸酸的让人津液分泌。片刻后,又闻到面粉发酵后被炙烤的滋味,显得格外迷人。
&esp;&esp;正做着,张镇闻着香味回来了,又是砍柴又是挑水,可会忙了,希望等会儿多给他吃点。
&esp;&esp;“爷爷,吃点菊花酥,可香了。”白圭笑眯眯道。
&esp;&esp;吃这个,得配着清茶。
&esp;&esp;爷俩索性一边下棋,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
&esp;&esp;张镇眯着眼睛,美到不行。
&esp;&esp;“吃饭咯。”赵云惜喊了一声。
&esp;&esp;李春容端着盘子出来,略微有些遗憾:“文明不在家呢,若是他在家就好了。”
&esp;&esp;张文明读书时,好歹有旬休,做了县丞,那真是人都要卖给县衙,整日里不见人影。
&esp;&esp;“相公忙着差事呢。”赵云惜笑言一句。
&esp;&esp;她现在越来越馋了。
&esp;&esp;想吃辣椒。
&esp;&esp;不敢想要是有一锅香辣火锅,她该有多快乐,不是茱萸味,也不是芥末味,是香辣味。
&esp;&esp;她清了清嗓子,将酸菜肉沫的锅盔放在白圭跟前,笑着道:“快吃吧。”
&esp;&esp;小白圭闻着焦香的锅盔,笑着道:“真香。”
&esp;&esp;实在是太香了。
&esp;&esp;他百吃不厌。
&esp;&esp;李春容笑吟吟道:“香就多吃。”
&esp;&esp;这确实很香,她也喜欢吃,好久没吃儿媳做的饭,心里想念。
&esp;&esp;“你们去京城,真想跟你们一起去。”她舍不得儿媳。
&esp;&esp;“那就一起呗,我们阖家往京城去,还摆摊卖炸鸡,在京城东南西北都开铺子,赚他个盆满钵满。”
&esp;&esp;赵云惜握拳。
&esp;&esp;再没有什么比赚钱更令人激动的。
&esp;&esp;李春容一听,瞬间也觉得很行,她掰着指头算:“那岂不是一天能赚一两银子。”
&esp;&esp;赵云惜想想京城的人流量,满脸笃定道:“能赚十两。”
&esp;&esp;白圭眉眼微动。
&esp;&esp;李春容被十两香晕了。
&esp;&esp;“一天十两,一个月三十两,一年三百两,老天爷呀,这得赚多少银子。”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能现在立马就去。“这跟捡钱有啥区别。”
&esp;&esp;赵云惜摇头失笑。
&esp;&esp;她看着就觉得好玩极了。
&esp;&esp;几人正吃着,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esp;&esp;李春容面色一喜:“莫不是文明回来了?”
&esp;&esp;结果门一开,是王秀兰,顿时老脸一跨,有气无力问:“咋了?”
&esp;&esp;王秀兰笑嘻嘻道:“我家狗娃子写了文章,想叫白圭帮着瞧瞧。”
&esp;&esp;他也要考乡试了!狗娃子读书认真,今年中了秀才,就想着三年后参加乡试,趁白圭在家,连忙来信请教。
&esp;&esp;“我先放一旁,你们先吃饭,吃完了再说。”王秀兰搬着凳子往边上一坐,笑眯眯道:“你家白圭尚未婚配,可曾有过什么章程。”
&esp;&esp;赵云惜一拍大腿。
&esp;&esp;她家和顾家先前提过一嘴,只是白圭的举人被下了,后来这茬也没提,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章程。
&esp;&esp;不管如何,总得去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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