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独享。
&esp;&esp;箭在弦上,将发未发时,又听她问:“廷玉,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esp;&esp;审讯官调换了个个儿,还是一道送命题,一个回答不慎,到手的鸭子都能飞走。
&esp;&esp;司马廷玉回答得干脆:“我的阿扶长得好看。”
&esp;&esp;她果然不乐意了,哼了一声,眼看着就要飞走。
&esp;&esp;“帝京百万人,长得好看的多了去,就说长安街卖酒的胡女,皮肤比雪白,眼睛还是蓝的,会跳胡旋舞,当真漂亮;工部郑侍郎的小妾是江南来的美人,说话娇滴滴,嗓子被蜜黏了似的。别的不说,沈磐的妹妹沈淑宁模样也不错…”他说,“但是在我心里,阿扶一直都是最特别的那个。”
&esp;&esp;萧扶光被这话定住了,“哪里特别?”
&esp;&esp;司马廷玉想了一会儿,苦笑道:“硬要我说,还真难说出口。总之就是瞧别人什么都好,但都差了点儿意思,那胡女和郑侍郎家姬都同我敬过酒,饮了就罢,要坐身边来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esp;&esp;郡主一听炸了毛:“好哇,还同她们喝酒,你可真是了不得了!”
&esp;&esp;“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司马廷玉连忙替她顺毛,“但你就不一样——你进京时我偷偷看了一眼,那时还以为人是琉璃做的,不然怎周身都泛光?好像就比旁人亮堂些。原本心中忐忑,忽然间踏实了——这就是我日后要娶的新妇,若娶回家,当真不愿在外多待一刻。你我的缘分既是命定,也是宿命。所以我喜欢跟阿扶在一起,说是见色起意也好,上天注定也好,见你时你嗔也好怨也好,总之,你离我越近越好。”
&esp;&esp;心跳乱成什么样子了呢,倘若野外遭虎狼追击也不过如此吧!
&esp;&esp;“你别说了。”她伸指抵住他的唇,“你这张嘴实在太厉害,我好像有些招架不住…”
&esp;&esp;“我若有半句话是在骗你,你大可革了我的职,将我千刀万剐了,你怕什么?”
&esp;&esp;“谁说我害怕?该害怕的是你才对。”她朝他嘴角轻啄一口,“若敢负我,这辈子你都别想翻身。”
&esp;&esp;司马廷玉笑着抱紧了她,看不见的地方,香软滑腻得惊人。
&esp;&esp;起先不行不行,后来不要不要。司马廷玉无限勤勉,还徐徐引导:“阿扶,喜欢也说出来,你是又怕了?”
&esp;&esp;萧扶光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越说她害怕,她越要装作不害怕。
&esp;&esp;郡主的床榻不大,却是从前西南佛国贡来的一棵几百年老紫柚上直接截开了制成的,坚固结实,不怕晃。她坐着人形摇椅,眼里含着泪,嘴里咬着手指头,魂儿跟着飞上了天。
&esp;&esp;第528章
&esp;&esp;君向潇湘(六)
&esp;&esp;陷进温柔乡,没个定力轻易早起不来。起不来也无妨,那就再睡一日。白天黑夜囫囵过,极乐美食实在令人上瘾。寻常人千万不要贸然尝试,因情人相处先爱后欲才是正道,本末倒置到最后只会伤身伤心。
&esp;&esp;这般厮混了两日,实在不得不露面了,终于迎着夕阳敞开了房门。小阁老依依不舍地离开,留下郡主一个抱着枕头酣睡。
&esp;&esp;清清几个进来收拾,见房内一片狼藉,便知这是碰上了真对手了。虽说行事无忌,但小阁老面皮薄,连正门都不好意思走,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好歹也保全了郡主的名声。
&esp;&esp;司马廷玉从前常进山打猎,次日归来照常上值。郡主不比山中野狐,狐狸能跑能跳又机警,她有些蠢笨,还有些好奇,是以司马廷玉并未消耗多少精力便将人捉住吞吃殆尽。从定合街出来后回了趟家,沐浴更衣拾掇一番后神清气爽地去了内阁。
&esp;&esp;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止是檀沐庭丢下的乱摊子,还有日前与华品瑜同日进城的廪生,桩桩件件都令人头疼。好在如今内阁众人仍将他奉做阁老,便是袁阁老见了他也缩着腰,生怕他一个耳旁风自己全家老小不保。
&esp;&esp;然而就在批阅奏疏之时,忽然见一文书上写了“白龙珠城”四个字,细细一看,原是驻在南海一带的平南将军所呈,说白龙珠城连年受南齐苛待,早已不胜其扰,愿早日归顺大魏,做我朝南海之眼。
&esp;&esp;看落款日期,已经是去年秋了,显然被积压了许久,所以无人在意。从前司马廷玉没有印象,这两年又因司马炼的身份尴尬,并未接触多少公务,萧扶光也被檀沐庭架空,没有看到这份奏疏。由此可见白龙珠城应是近年内才向平南将军求助,因它只是座海上小城,除了盛产珠贝,既无人口又无兵力,连作属国的资格都没有。白龙珠城又是檀沐庭的家乡,所以檀沐庭刻意压下,才会被内阁众人忽视。
&esp;&esp;这样一座城,只适合被采摘屠戮,倘若没有南珠,它什么都不是。
&esp;&esp;不知为何,司马廷玉又想起先帝的身影,他好像总是和和气气的,遇到棘手之事总要推脱二三,即便坐在皇座之上,面对大臣也总是稍稍佝偻着高大的身躯,笑呵呵地说“日后再议”。
&esp;&esp;但是,这座海上小城为何会向他们求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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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次晨,萧扶光也来到内阁。她在时司马廷玉便主动回避,诸事皆由白隐秀整理转达。白龙珠城毕竟是小城,除非与齐开战。而大国之间轻易不开战,所以它并没有被关照的必要。
&esp;&esp;但萧扶光隐隐觉得,先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似乎同白龙珠城有关联。她将平南将军奏疏放在一边,捏着眉心思索应对之法,然而思来想去却觉得不该出手。
&esp;&esp;也罢,她还有一堆更要紧的事,先解决了眼前再说。
&esp;&esp;朝堂上有华品瑜和司马廷玉辅弼,一切好说,檀党一脉人员虽多,而高楼崩塌也不过须臾,且她亦有沈磐为首的御史台来帮助清算,日内便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袁阁老等人并未处置,因一来还需震慑重臣,二来也要拉拢人心。如何用人也要斟酌而定,水至清则无鱼,倘若朝中全是自己人,或者全是清流,那么王朝距离覆灭便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她同父辈和老师学的便是权衡利弊维稳朝堂,这点道理还是清楚的。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落钥的小吏伸头看了一眼,见是萧扶光在又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为难地来催:“郡主怎么也值夜呢?晚上西堂风大,容易着凉。”
&esp;&esp;萧扶光这才发现天色暗下来有一会儿了,她办公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加上方才白隐秀内急,不知去哪里方便,这才一时不察,多待了会儿。
&esp;&esp;她想了想,还是先出去等等白隐秀,省得误了时辰。再说阁部内有值夜的阁臣,她也不好一直呆着,毕竟同司马廷玉好上,他的脸面也是顶要紧的。
&esp;&esp;那落钥小吏也很会来事,撂下手头的事先挑灯送她。得知此人也是赤乌年间入朝,萧扶光闲下来也同他说了两句话,刚走出西堂便看到拱门下站了个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