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不是。”
&esp;&esp;“那你还那样唤我。”
&esp;&esp;“我……”
&esp;&esp;川录闲这时哑口无言了。她的发丝从肩上垂下，黑暗之间，她凝着铺散在榻上的墨黑长发，一时不知该讲什么话。
&esp;&esp;这样的境况她倒是第一次经历。
&esp;&esp;“那以后不这样讲了，”她抬手抚上小花妖的面颊，“可好？”
&esp;&esp;小花妖在她掌心蹭一蹭，一双泪眼望着她：“那你要如何唤我？”
&esp;&esp;“我又没有名字……”
&esp;&esp;她没有名字，本就是不知来处不知往后的东西，侥幸碰上川录闲，便以为自己能安然行走于这世间，可终归，连名字也没有。
&esp;&esp;旁人想唤她，又唤什么呢？
&esp;&esp;不像那什么端宁，听川录闲说端宁只是她的封号，其实她叫作秦元歌，小字唤作青蝉儿。
&esp;&esp;“真好听，”小花妖自顾自喃喃，“端宁、元歌……”
&esp;&esp;不愧是万人之上的公主殿下……
&esp;&esp;“唯因。”
&esp;&esp;川录闲双手捧起她的脸，轻柔重复：“唯因，好听么？”
&esp;&esp;“什么？”
&esp;&esp;“唯一的，”川录闲擦去她的眼泪，“因果。我给你的名字，喜欢么？”
&esp;&esp;既是唯一，也是因，与果。
&esp;&esp;“……什么因果？谁的因果？这……是什么？”
&esp;&esp;川录闲望着她朦胧又疑惑的泪眼，竟不知为何笑了，肩头轻轻颤起来——她在心中斥自己一句禽兽流氓。
&esp;&esp;可又如何呢？她本不是人，更谈不上好人一说。
&esp;&esp;她笑过了，复而抬头，迎着眼前人亮盈盈的双眼，说道：“我的，我的因果。”
&esp;&esp;“我的……因因。”
&esp;&esp;第131章 正文完。
&esp;&esp;唯因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整。
&esp;&esp;距离上班打卡还有两个小时，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清水面，加了酱油和青菜——家里的鸡蛋昨天吃完了，她打算今天下班去买。
&esp;&esp;煮的时候出了神，一个没注意，最后筷子都快挑不起来。
&esp;&esp;她花十分钟吃完，洗了碗，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又回卧室去，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望着床头发呆。
&esp;&esp;雪莲静静在玻璃缸中绽放，周身银白流光仍然耀眼。
&esp;&esp;可恍若只是空壳似的，一丝声响也没有。
&esp;&esp;到八点一刻，唯因起身，拿银针扎破指尖，鲜红的血珠涌出来，她小心翼翼把血珠滴进雪莲洁白的花心。
&esp;&esp;即刻，雪莲花瓣颤动，银光变作五彩的颜色。
&esp;&esp;“她真是聪明，将魂灵都渡给你，让你周身的执念与妄想都洁净了，她也离不开你了——你若不每日以鲜血养她，她便是要在千万年后才能回来。”
&esp;&esp;“她知道这样我才不会动你，不错，我确是打算放过你。”
&esp;&esp;“可你，能等她么？”
&esp;&esp;“妖孽无情。”
&esp;&esp;八点二十，唯因等血凝了后伸手去碰雪莲舒展的花瓣，说：“我去上班啦。等我回来。”
&esp;&esp;没有回应。
&esp;&esp;但她依旧双手将花朵捧出，印上轻柔的吻。
&esp;&esp;出门的闹钟响起来，她把花朵放回原位，按掉闹钟，戴好口罩出门上班。
&esp;&esp;宁北的冬天还是那样灰蒙，一眼看不见天的尽头，地铁里拥挤又安静，唯因裹着羽绒服靠在门边，等六站过后下车。
&esp;&esp;到工位上，八点五十。
&esp;&esp;公司姓施，原因无他。她再回到现实时，木遇春已经死了——自尽而亡，她来人间历劫，可她每一世都逃不过为了母亲犯下大错的结局。
&esp;&esp;唯因捧着雪莲去了洛河，见到施听云时，施听云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esp;&esp;“她们，都不省心。”
&esp;&esp;“一个二个都为了爱人去死，又何曾想过我是否会心痛。”
&esp;&esp;“罢了，你带她回宁北吧，她觉得你们的家在那里。施家在宁北的公司你挑一个想去的——如果你不想太无聊的话，当然，她肯定把钱都留给你了，你去不去上班倒也不太重要。”
&esp;&esp;“我竟当了神仙二十年的师父，也是大逆不道，想来，最开始她就是为了遇见你才又来到世上的。”
&esp;&esp;“我不过是，钻了个空子。”
&esp;&esp;“但如果、如果……你不想要她了，就请你把她，还给我。”
&esp;&esp;“……你走吧。”
&esp;&esp;“映舟的生日快到了，我去潮东一趟。”
&esp;&esp;唯因没动川录闲卡里的钱，虽然那确实很多——够她花几辈子的。她挑了个离京云府还算近的公司，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下班，除了偶尔加班，生活还算规律。
&esp;&esp;同事都知道她是“关系户”，虽说心里总会有意见，但面子上都不会太难看，她也就没怎么受过委屈，到了晋升的时候她自觉退出，态度很明显。
&esp;&esp;就是个大小姐来体验人间疾苦的。
&esp;&esp;三年过去，同事和颜悦色不少，她的工资也涨了涨。
&esp;&esp;够她一个人在宁北的开销——甚至因为无需房租，还能存下不少。
&esp;&esp;前些天她理了理，有十万出头呢。
&esp;&esp;“因因。”
&esp;&esp;唯因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出声问喊她的王姐：“怎么？”
&esp;&esp;“等会儿那个漫展，麻烦你去盯一下啊，本来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但刚刚我女儿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学校摔了，看着血刺呼啦的。我给老板请了假，就麻烦你去盯着啊，本来也是我们一起策划的，你也熟悉。回头王姐请你吃饭啊。”
&esp;&esp;“好的呀，”唯因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奶糖，递给王姐，“给慧慧的。”
&esp;&esp;“哎哟她肯定高兴坏了，她最喜欢你这个漂亮姐姐了。”
&esp;&esp;王姐拉开包把奶糖塞进去，而后就急匆匆下楼。看上去确实很着急。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要盯的，她作为主办方的人去露个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