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鹿呦莫名想到了这个比喻,前言不搭后语地嘟哝:“快关机了。”
&esp;&esp;倒数第三格电。
&esp;&esp;身上盖来柔软的薄被,濡湿的唇亲在她下颌的痣上。
&esp;&esp;鹿呦仰了仰头,听见月蕴溪微哑的声音响在耳边。
&esp;&esp;“辛苦了,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esp;&esp;那样温柔的音色,隐隐的笑意,仿佛塞壬海妖的歌喉,使人倾听失神。
&esp;&esp;鹿呦一下又陷入到刚刚那段回忆里,回过神,她拽着被角往上提一截,遮住整张烧红的脸。
&esp;&esp;被子外面,月蕴溪的轻笑着问她:“不闷么?”
&esp;&esp;她瓮声瓮气,拖腔带调地嗯嗯两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回清楚话没。
&esp;&esp;倒数第二格电。
&esp;&esp;翻了个身,被什么杠到肩胛骨,摸过去才发现是月蕴溪的腕表。
&esp;&esp;鹿呦往下扯了扯被子,右手从边缘探出来,懒洋洋地垂到床沿外。
&esp;&esp;纤细的腕骨上挂着那只没调节尺寸的表。
&esp;&esp;淋浴间传来水声,隔着门,隐隐约约地像打在窗上淅淅沥沥的雨。
&esp;&esp;搭在床边的右手不自觉地蜷了蜷,她仿佛还能从指尖上感受到特别的存在。
&esp;&esp;倒数一格电。
&esp;&esp;柑橘调的清香笼罩过来,鹿呦已经困到完全睁不开眼。
&esp;&esp;半梦半醒之间,唇上印了柔软,蜻蜓点水一般。
&esp;&esp;手腕上的表带被慢慢收紧。
&esp;&esp;那之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就像偶尔吹进屋里的风,声音格外地轻。
&esp;&esp;只有关门声,是避免不了地“咔哒”一下。
&esp;&esp;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着电,重新启动亮了屏幕。
&esp;&esp;侧躺在床上的鹿呦关了机,彻底没了意识。
&esp;&esp;寂静的屋里,她腕表上的指针,一下一下,走得轻快又悠闲。
&esp;&esp;ˉ
&esp;&esp;熬个大夜外加一场厮混,让鹿呦疲顿了整整一天。
&esp;&esp;直到次日下午午觉睡醒,才算是活过来。
&esp;&esp;同昨天这个时间点一样,月蕴溪已经出了门,前往南泉大学音乐学院授课。
&esp;&esp;鹿呦躺在床上,侧过身,伸手到床头柜上摸手机,先摸到了放在手机旁的腕表。
&esp;&esp;是昨晚洗澡之前摘下来的,临睡前,她还提醒了月蕴溪记得戴表。
&esp;&esp;鹿呦拿起表,提溜在面前,转着触感微凉的表带把玩打量。
&esp;&esp;结果天天将表留给赖在家里补觉的她。
&esp;&esp;目光定格在表盘的月牙状昼夜显示区上,鹿呦指腹抹过弯弯的月亮。
&esp;&esp;转念又想,不知道这个牌子的其他表,在这部分有没有鹿头状的设计。
&esp;&esp;她忍不住笑,既为月蕴溪明显的小心思,也为自己的幼稚。
&esp;&esp;将表戴到手腕上,拿起手机,询问陈菲菲今天陈阿姨的情况怎么样。
&esp;&esp;陈菲菲回得很快:【真巧,我刚准备给发消息呢】
&esp;&esp;陈菲菲发来的第二条消息是语音:“之前我妈不是因为钱,不想再做化疗了么。然后昨天我们聊了以后,她愿意为我再试试。”
&esp;&esp;沉闷的鼻音,被期望带的轻快。
&esp;&esp;鹿呦想了想,边起床去淋浴间,边打字过去:【那你多陪阿姨,迷鹿那边交给我吧】
&esp;&esp;挤了牙膏刷牙,陈菲菲发来了回复:“可你中旬要比赛,还要谈恋爱。”
&esp;&esp;鹿呦:【我想好了,主要还是交给副店长打理,就跟咱们之前出去旅游的时候一样,我有空就去看看】
&esp;&esp;看着“正在输入…”一直悬在聊天框上。
&esp;&esp;鹿呦漱了口放下杯子,按着手机说:“放心吧,不会耽误我练琴,也不会影响我谈恋爱。”
&esp;&esp;语音发出去,她放下手机,手捧水洗了脸,关了水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镜子,偏了偏头。
&esp;&esp;侧颈的吻痕颜色变淡了很多。
&esp;&esp;——“这个是杏色拉拉队,您买回去,放花瓶里养几天,还能变粉。”
&esp;&esp;脑海里忽而闪过花店老板对她说的话。
&esp;&esp;鹿呦倒吸了一口气。
&esp;&esp;她给月蕴溪买的花!不会都蔫了吧!
&esp;&esp;脸都顾不上擦,鹿呦扭头就往外走,扶着扶手噔噔噔地下了楼。
&esp;&esp;经过院子,奶奶和刘姨正坐在下沉式的休闲区,指着溜溜球的鼻子训狗:“溜溜球,你不好随便咬人的,知道吗?”
&esp;&esp;鹿呦脚下急刹车,转头问:“它咬人了?”
&esp;&esp;“咬你爸,昨天你爸送我们回来,想逗它——欸?!”奶奶话还没说完,就见鹿呦一脸“我以为咬了谁呢”扭头就走,“干什么去啊你,急匆匆的,是要去看菲菲妈妈吗?哎呀,怎么都不早说,我好煲个汤嘛给你带过去。”
&esp;&esp;鹿呦凭着一双好耳朵把奶奶的念叨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高声回:“今天不去,过两天再去,去之前一定跟你说。”
&esp;&esp;奶奶问:“那是要去干什么?”
&esp;&esp;她问着,便瞧见鹿呦绕车半圈,往副驾勾了勾脖子,随即就又折了回来,两手空空摆在腰间,风似的往屋里跑。
&esp;&esp;奶奶嘟哝:“什么情况,你搁这院里跑马拉松呐!”
&esp;&esp;“车钥匙没拿!”
&esp;&esp;“啧,没人给你拿好东西就丢三落四的,看看,在蕴溪家住几天,都给你蕴溪姐姐惯废了。”
&esp;&esp;鹿呦捂着耳朵:“不听不听,老太太念经。”
&esp;&esp;从车窗往里看过花状态还算好,回屋拿了车钥匙后,鹿呦就没那么急了,心情还不错地转着钥匙往外走。
&esp;&esp;再次经过院子。
&esp;&esp;几分钟前还指着鼻子训狗的奶奶,这会儿把溜溜球抱在了怀里,给它穿上了刚织好的小衣服,一口一句“溜溜球真乖”、“奶奶爱你”、“不学你小主人,她笨笨的,要学得学小蕴溪知道吗”。
&esp;&esp;“汪!”
&esp;&esp;奶奶说说就算了,你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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