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太太傲娇地:“不吃糖糖。”扭头问月蕴溪要橘子。
&esp;&esp;担心奶奶晕车,出门前,鹿呦有塞两个橘子到月蕴溪的包里。
&esp;&esp;月蕴溪从包里拿出橘子,递了一个递给老人家,顺手剥着另一个的橘皮,状似随意地说:“我妈妈之前有个朋友,生了孩子以后,只喂了一天母乳就不喂了,因为太疼了,每次都是鲜血淋漓的。”
&esp;&esp;鹿呦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嘶,想想就疼。”
&esp;&esp;不由联想到自己。
&esp;&esp;章文茵不喂她母乳,是不是也是因为太疼了?
&esp;&esp;她只是想想,都觉得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esp;&esp;更遑论亲身经历。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鹿呦想问问奶奶是不是这样?
&esp;&esp;转念之间便放弃,有什么好问的呢,总归都没交集了。
&esp;&esp;奶奶侧身靠着椅背,握着橙黄色的橘子,正要剥,听了月蕴溪的话,手一停,抬头,侧目看了眼月蕴溪。
&esp;&esp;目光从讶异到恍然,有转瞬即逝的痛苦与愧疚,最后都敛在耷拉的眼皮下。
&esp;&esp;月蕴溪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继续说着:“她们家的钱都给她老公拿去创业了,所以没有请月嫂,也没有让男方妈妈过来帮忙,因为她老公说他妈妈年纪大了,没准帮不了忙,还得要他们来照顾。”
&esp;&esp;“如果两个人能一起照顾倒是还好。”鹿呦不再往自己身上代入,纯当作八卦来听,这样她会轻松些。
&esp;&esp;不至于陷入内耗的情绪里。
&esp;&esp;“男的忙于工作基本不着家。”
&esp;&esp;鹿呦啧了一声,语重心长地:“依萍,你这工作怎么越做越晚呢?连个星期天也没有?”
&esp;&esp;月蕴溪低低地笑:“聊正经的呢。”
&esp;&esp;鹿呦乖乖地:“噢,那那个阿姨就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了?”
&esp;&esp;“嗯。”
&esp;&esp;“好辛苦的。”
&esp;&esp;“是啊,很辛苦,晚上很多次被吵醒,要给宝宝喂奶,要给宝宝换纸尿裤,要将她抱在怀里哄着睡,一放下就会醒,一点办法都没有。”月蕴溪的声音特别温柔。
&esp;&esp;但与她平时的那种不一样,如果将这种温柔的感觉比作水,鹿呦想此刻大概是宽阔包容的海水。
&esp;&esp;而平时的,更像是溪流。
&esp;&esp;她说这些话的语气,仿佛是无数次地听一位母亲的阐述。
&esp;&esp;于是溪流模仿大海,变得像江河。
&esp;&esp;橘子被剥下表皮,露出里面的果肉,月蕴溪掰下一瓣,又细细去了白色经络,往前挪坐,递到鹿呦嘴边:“呦呦。”
&esp;&esp;鹿呦顺势咬住,才意识到这举止暧昧亲昵,连忙扫了眼副驾。
&esp;&esp;奶奶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橘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
&esp;&esp;鹿呦松了口气。
&esp;&esp;月蕴溪轻笑了声,有点抓耳。
&esp;&esp;鹿呦揉了揉耳朵,咽下橘肉问:“后来那个阿姨怎么样了?离婚了没?”
&esp;&esp;“离了。”月蕴溪说,“她发现男的肉。体出轨了。”
&esp;&esp;“……离的好!”鹿呦咬牙切齿地,“男人这辈子都学不会自己睡。”
&esp;&esp;月蕴溪又被她逗笑。
&esp;&esp;车临近钟疏云的小洋楼,钟弥正站在门口,小丫头穿了件羊羔绒的卫衣,兜在头上的帽子带着兔耳朵,蹦蹦跳跳地朝她挥手,兔子耳朵也跟着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