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立刻染上了一抹青翠。见这艾草果然多汁,她放松下来笑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头用这艾草做了青团,也给你送上一份。”
&esp;&esp;伙计上道地拱拱手:“那感情好,方圆百里
&esp;&esp;谁不知道您段家食肆的好吃食。”
&esp;&esp;他收了钱又行个礼离开了。
&esp;&esp;段知微立刻喊上食肆众人合力把艾草焯水去涩味,用干净的纱布捣碎滤掉渣,这是个体力活,又是个细致活。
&esp;&esp;众人忙了一上午,统共才成了一木桶绿油油的艾草汁,段知微将其倒入糯米粉中,碧绿的汁液缓缓渗入糯米粉中,她反复揉搓摔打,渐渐将其揉成光滑的面团。她忙出了一身汗,一直摔到面团充满韧劲。
&esp;&esp;她把翠绿面皮给旁边围观的几人看:“要到这种程度外皮才软糯,青团才能好吃。”
&esp;&esp;众人在一旁点头。
&esp;&esp;目前主流的青团还只是豆沙的,段知微特意多做了些咸蛋黄、肉松、野菜的,咸甜两种,任君挑选。
&esp;&esp;这步段知微就不参与了,让蒲桃他们学着包,自己则把蒸笼架好,里头要铺上一层湿布,再给青团刷一层薄薄的油。
&esp;&esp;一个个青团整齐地排列在竹屉上,像极了春日里新生的嫩芽。
&esp;&esp;蒸笼里的水已经沸腾,白色的水汽袅袅升起。青团入笼,盖上竹盖。一股独特的香气从蒸笼缝隙中溢出,混合着艾草的清香和肉松的咸香。
&esp;&esp;“娘子,好香啊!”蒲桃忍不住凑近蒸笼,深深吸了一口气。
&esp;&esp;段知微笑着揭开竹盖,热气扑面而来。蒸熟的青团如玉晶莹剔透,表皮泛着翡翠般鲜亮光泽。她用竹筷子小心夹起一个,轻轻放在粗瓷盘子中。
&esp;&esp;咬开青团的瞬间,外皮的软糯与肉松的酥脆形成绝妙的对比。艾草的清香在口中弥漫,中和了肉松的油腻。咸香的肉松在舌尖化开,带着丝丝甜意,与糯米的清甜完美融合。
&esp;&esp;蒲桃已经顾不上烫,一连吃了两个。“娘子,这青团比我吃过的所有青团都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还沾着一点青色面团。
&esp;&esp;这青团刚出笼就大受欢迎。没想到野菜和肉松两种青团卖得最好,规矩的豆沙反而无人问津。
&esp;&esp;来食肆订购的隔壁肉肆的吴娘子道:“这豆沙的吃了多少年了,头一回吃到这肉松的,味道真是妙极了,别清明限定了,我看以后天天卖吧。”
&esp;&esp;段知微忙得不停手,只好说道:“若是街坊都喜欢,那自然可以天天拿出来卖了。”
&esp;&esp;忙碌到宵禁前夕,青团被抢购一空,段知微累了一日,往门牙子上一坐,看檐下雨水如柱般落下,阿盘几人揽下了暮食的活儿,在火房忙得热火朝天。
&esp;&esp;一俩做工讲究的马车突然停到段家食肆门口,从车上下来一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他身着藏青色菱形纹澜袍,看上去当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
&esp;&esp;他走进食肆,段知微抱歉道:“这位客官,马上就要宵禁了,我们要打烊了。”
&esp;&esp;管家对着段知微叉手为礼道:“是肆主吧,我不是来用暮食的,听闻肆主家做的好糕饼,我家马上有一场婚礼,须得订购些喜饼。”
&esp;&esp;段知微闻言道:“可以啊,您要哪种?”
&esp;&esp;说着拿过了食肆单子,自那任氏婚礼之后,她也接取了一些街坊成亲时用的糕饼,可以算是熟手了:
&esp;&esp;“您看,做一套龙凤呈祥的喜糕如何?正是春日桃花繁盛之际,喜糕里包上蜜糖渍桃花,寓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寓意也好,味道也好,您看如何。”
&esp;&esp;那管事虽然一举一动都极其有礼,身上穿的也是平民不可及的苏绸面貌,但他的脸上却毫无愉悦之色,只苦着脸道:“这位娘子,无需喜糕,您做上一箱青团便可,两日后我会差人来食肆里取。”
&esp;&esp;两日后便是清明了,谁家好人成亲用的喜糕是青团啊,段知微腹诽道。
&esp;&esp;而后她反应过来,不对,谁家好人选清明节成亲啊!
&esp;&esp;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夜雨与火锅在婚礼上见到……
&esp;&esp;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食肆的屋檐,发出细碎的声响。段知微忙碌了一整日,终于得以沐浴更衣。她点燃一截蜡烛,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卧房,映出一片静谧来。
&esp;&esp;她坐在藤屉小胡床边,手持布巾,细细绞干长发。自入长安以来,她随波逐流,将青丝留至过腰,每次沐浴后,晾干头发便成了件极为费时的事。
&esp;&esp;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马蹄声,段知微心下一动,打了把油伞,提着灯笼出门观望。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已在食肆门口翻身下马,玄色澜袍被雨水浸透。
&esp;&esp;“你怎的来了?”她惊讶地看着来人。
&esp;&esp;袁慎己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esp;&esp;这人前两日还因为替同僚守朱雀大街而来食肆告过罪,段知微以为又要几日见不到他了,不想今夜他竟然冒着雨来了。
&esp;&esp;“路过此处,心中甚念美人肆主,特来讨碗热饮子喝。”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含着几分笑意。
&esp;&esp;段知微面上一红,连忙将他拉进店内。袁慎己身上的水渍在地板上留下一串痕迹,她取来干净的布巾递给他,笑道:“都尉若不嫌弃,食肆有热水可沐浴。”
&esp;&esp;袁慎己接过布巾,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道:“那便叨扰了。”
&esp;&esp;火房尚烧着一锅热水,段知微取来一套干净的男子衣衫——这是她为偶尔留宿的袁慎己备下的。
&esp;&esp;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段知微看向他带来的一篮樱桃,颗颗饱满圆润,表皮光滑细腻,宛如精心雕琢的红色玛瑙珠子。
&esp;&esp;她夹起一颗扔进嘴里,眉头皱了皱,这樱桃虽看着漂亮,却着实有些酸涩。她忽而想起什么,转身对着屏风道:“可用暮食了?”
&esp;&esp;袁慎己也不与她客套,直言道:“确实尚未用饭,不用那么麻烦,随意来两个胡饼便好。”
&esp;&esp;话虽如此,段知微却不能真的拿两个凉透的胡饼应付他。
&esp;&esp;毕竟,袁慎己在夜雨绵绵的深夜,穿过重重雾霭骑马来看她,这份心意还是十分令人感动的。
&esp;&esp;这夜里再给大灶台生火是定然行不通的,光是那个大风箱拉起来就得把整个食肆的人都给惊动了。
&esp;&esp;她想了一回,从火房的木架子上取来一个暖锅,放到桌上。汤底是清鸡汤,原是为明早煮馄饨备下的。
&esp;&esp;待袁慎己沐浴完毕,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