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筒里有规律的嘟声响了三秒，被人挂断了。

&esp;&esp;“”

&esp;&esp;几秒后，对方发来消息。

&esp;&esp;程轻黎：[不小心碰到拒听键，哥哥有什么事吗？]

&esp;&esp;不远处有从实验楼出来，往寝室回的学生，路过他，问了声老师好。

&esp;&esp;蒋司修点头，拇指点在手机键轻敲。

&esp;&esp;蒋司修：[晚上回家。]

&esp;&esp;程轻黎正跟着林艺琳走第三圈，前面几米是段洋和高胜，高胜接住球场砸过来的球，丢回去。

&esp;&esp;程轻黎：[哪个家？]

&esp;&esp;程轻黎：[干妈家太远了，我家常年不住人，没收拾。]

&esp;&esp;蒋司修：[回我那儿。]

&esp;&esp;程轻黎：[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esp;&esp;她阴阳怪气都要阴出天际了，蒋司修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手机屏切到拨出界面，甚至没有从通讯里找，而是直接输入程轻黎的号码打过去。

&esp;&esp;“喂？”对面接起来，背景音嘈杂，听起来像是在篮球场附近。

&esp;&esp;蒋司修叹了口气，抬腕看表：“我现在在实验楼，上去检查一下设备，去找你，东二和西边的两个操场，十几分钟就能到。”

&esp;&esp;林艺琳跟高胜几个借了别人的羽毛球拍在打羽毛球，程轻黎视线转过来，脚底搓了下落叶，忽然歪了歪头问：“哥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sp;&esp;蒋司修垂在身侧的右手习惯性按压了一下圆珠笔顶端，微微皱眉：“你爸妈都在国外，我从小把你带大”

&esp;&esp;那面人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要答案。

&esp;&esp;“东二操场。”她回答他。

&esp;&esp;程轻黎百无聊赖又压了压鞋底的树叶，嗓音混着听筒的电流声沙沙的：“那我们本来真要出去玩儿游戏，哥哥不让我去，能赔我吗？”

&esp;&esp;蒋司修已经刷开回了实验楼，手机换了另一只手，极有耐心的：“怎么赔？”

&esp;&esp;程轻黎想了一下：“陪我玩游戏。”

&esp;&esp;半个小时后，程轻黎被蒋司修带回公寓，她进门背包往沙发上一扔，找了衣服抱去浴室洗澡，蒋司修则去了她住的房间，帮她收拾屋子。

&esp;&esp;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只是几天没来而已。

&esp;&esp;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帮她从柜子里拿了另一床更厚的换上，床头的加湿器灌了水打开，订好时间，再之后没换衣服，去了她卧室的阳台。

&esp;&esp;说不清是什么想法，只是想站一会儿，吹吹风。

&esp;&esp;程轻黎花二十分钟在浴室洗了个澡，又花五分钟把长发吹到半干，抱着换下的衣服走到自己房间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看到在阳台接电话的蒋司修。

&esp;&esp;犹豫了一会儿，没进去，怀里的衣服被她扔在卧室门口的脏衣筐里，转身去了书房。

&esp;&esp;推开书房的门，按开墙面的开关，墙角的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房间被照亮。

&esp;&esp;她走的时候这屋子还是乱的，现在倒是被收拾的整齐。

&esp;&esp;她大眼扫过去，看到左手边几乎被塞满的书柜，往前两步，视线从上往下，反复看了两遍，都没有找到上次在纸箱里看到的那本夹了她照片的书。

&esp;&esp;不过跟那本书一起带去国外的另外几本倒是在，就在书柜三层的西面，挨在一起放着，从书脊的新旧程度来看，确实是经常翻。

&esp;&esp;所以那本夹了照片的，被另外收起来了？

&esp;&esp;程轻黎不知道是不是被特意收起来的，但她偏头，再次扫过架子上那些书，但她能确定那本和这些的意义应该不一样。

&esp;&esp;头发没有完全干透，发梢搭垂在胸前，洇湿一小块睡衣布料。

&esp;&esp;她从书房退出去，回到客厅，从刚脏衣筐里把自己刚扔的衣服捡出来，去了浴室。

&esp;&esp;蒋司修公寓的洗衣机她没有用过，先前在这里住的时候，都是把衣服丢进脏衣筐，蒋司修会帮她捡了洗。

&esp;&esp;盯着洗衣机的显示频琢磨了两分钟，刚搞懂这洗衣机的操作模式，丢进去洗衣凝珠，外间传来脚步声。

&esp;&esp;几秒后，蒋司修出现在浴室门口，身上还是那件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衣。

&esp;&esp;他单手磕了下浴室门：“还没洗完？”

&esp;&esp;程轻黎瞟他：“没洗完能穿衣服吗，不应该光着在水下？”

&esp;&esp;蒋司修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说话方式，扫了下她面前的洗衣机，走过来：“定的什么模式？”

&esp;&esp;程轻黎往旁边让开：“夏天，轻柔。”

&esp;&esp;蒋司修按亮机器屏，确认，眉心蹙着，还是觉得有关于谈恋爱的事还是要跟她谈谈。

&esp;&esp;斟酌了两秒，在洗衣机开始嗡嗡转动时开口：“你年龄小，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是怎么想的。”

&esp;&esp;说到这里，蒋司修顿了下，他到底和程轻黎差了八岁，她又是女孩子，两性之间的事，他不知道是要直白说，还是委婉讲。

&esp;&esp;“和人接触不是不可以，”他再度皱眉，忽略心里那点很淡的不适，“谈恋爱也行，但你要知道保护自己，很多男生”

&esp;&esp;“有欲望是吗？”程轻黎忽然接口。

&esp;&esp;从这段对话开始，蒋司修就是半垂眸看着洗衣机的显示频，程轻黎则是盯着他。

&esp;&esp;她看他冷淡的脸色，高挺的鼻骨，不近人情的眉眼，她很想知道这层淡定的皮下究竟是什么，他会永远淡定吗，这辈子无论遇到什么都淡的像天上你根本不会关注的云？

&esp;&esp;见蒋司修撩眼看过来，程轻黎往前半步，盯着他的眼睛，问得很直白：“哥哥也会有欲望吗？”

&esp;&esp;洗衣机还在嗡嗡响着，停顿一下，再反向转，嘈杂的背景音盖住两人的呼吸声。

&esp;&esp;蒋司修眼睫半垂，看着眼前的人，他喉间干涩，忽略不掉那似近似远的气息。

&esp;&esp;再之后，程轻黎忽然垂眼，放弃和他对视：“你说陪我玩游戏还没玩儿。”

&esp;&esp;蒋司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庆幸话题被转开。

&esp;&esp;他眉心没松，刚想顺着这个话说下去，浴室的灯忽然被程轻黎按灭了。

&esp;&esp;她踩到了两人中间的小板凳上，瞬间几乎和他同一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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