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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1 / 2)

&esp;&esp;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古怪,戚棠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种心态下说这样的话。

&esp;&esp;虞洲略微讶异:何以见得?

&esp;&esp;戚棠又去握勺子,舀未喝完的粥:因为,你们像是一种人。

&esp;&esp;优秀强大,灵魂冷漠。

&esp;&esp;会很有共同话题。

&esp;&esp;虞洲听完,先静默片刻,她只是记起了她与凌绸在漤外的日夜。

&esp;&esp;没有共同话题,除了一道杀出重围之外,就是互相提防。

&esp;&esp;她不信凌绸,却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信她。

&esp;&esp;虞洲掩在袖下的指尖轻轻蜷起:不会。

&esp;&esp;她不会跟她有共同话题。

&esp;&esp;她们从来也没有能到促膝长谈的地步。

&esp;&esp;没预料到被否认,戚棠一怔,这么肯定?

&esp;&esp;虞洲道:是。

&esp;&esp;戚棠笑了笑:凌绸师姐听了要伤心的。

&esp;&esp;这只是一句无意识的促狭。

&esp;&esp;凌绸不会伤心,即使嘴里说着伤心死了她也不会伤心。

&esp;&esp;

&esp;&esp;酒酒的墓碑落成后,戚棠孤身去看了看,挺荒的一个小土坡,也没点花花草草。

&esp;&esp;她们相识数年,戚棠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分离。

&esp;&esp;晏池那日来看她,告诉她查不出凶手。

&esp;&esp;他说着自杀却还是帮戚棠查,怪谈的世界里找不到真凶是很正常的。

&esp;&esp;说是自杀,酒酒没有挣扎,可是刀刃口先轻后重,一点一点加重,看上去不是个自刎的伤口。

&esp;&esp;晏池下意识隐瞒了这一点。

&esp;&esp;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戚棠并不期待找到答案。

&esp;&esp;正如同那晚,推她下悔过涯的黑影,也没有抓到。

&esp;&esp;在悔过涯下那个窄道设阵法的人也没能找到。

&esp;&esp;也不知道灰奴为什么会出现在阵法转移之后的那个地方。

&esp;&esp;她那时候就觉得混乱,如今想来更是理不清头绪,没有必要非探查清不可,到底还是让她觉得难受了。

&esp;&esp;戚棠蔫哒哒的垂着眼,半道眼缝之间攒着泪,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esp;&esp;她能在虞洲凌绸面前坚强,却能很难抗拒她的师兄。

&esp;&esp;那是她最信赖也最依赖的人,很多情况下,晏池往那儿一站,她就会很有底气。

&esp;&esp;戚棠伸出指尖勾住晏池的衣袖,垂眸不看他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esp;&esp;那些早就淡退的梦境忽然又灼灼,烫得她眼睛都要红了。

&esp;&esp;戚棠指尖好似被烫到,松了手,觉得头疼,太阳穴突突猛跳。

&esp;&esp;那些骤时刻的悲痛又复杂的绕在她胸口。

&esp;&esp;挺疼。

&esp;&esp;是真的疼。

&esp;&esp;疼到夜里能哭出来。

&esp;&esp;她夜里仰着脸掉眼泪,哭的不能自已,压抑的哭腔埋在厚被褥中,却又在黎明来时强行安抚自己。

&esp;&esp;哭才是世间最无用的事情。

&esp;&esp;晏池看着眼前的戚棠,他所期盼的小阁主成长,会以这样的方式促成。

&esp;&esp;戚棠脸上苍白又脆弱,她皮肤过于白皙,眼圈氤氲的泛红根本挡不住。

&esp;&esp;她问晏池:师兄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esp;&esp;晏池记起了了半面削的只剩下斑斑白骨的人,从他漫长而悠久的生命中最后化为一抷尘土。

&esp;&esp;晏池说:是。

&esp;&esp;活得长些的人注定要比寻常人经受更多更漫长的分别。

&esp;&esp;无论生离亦或者死别。

&esp;&esp;戚棠说:师兄心底也有惦念的故去的人吗?

&esp;&esp;她不知道她心跳加速与不稳定的契约有关,她心心念念的怀疑她对自己师兄的感情。

&esp;&esp;她尚未碰过喜欢二字。

&esp;&esp;此刻问出的这个问题忽然就显得不怀好意。

&esp;&esp;晏池道:有过。

&esp;&esp;人皆是寻常人,修为傍身也逃不开七情六欲。

&esp;&esp;戚棠看他神情如此,后知后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esp;&esp;她抚了抚有些沉重的心跳,沉重得活像熬了一晚的通宵,心脏负荷大到要失控。

&esp;&esp;戚棠道:师兄扛得住?

&esp;&esp;晏池笑了:扛得住。

&esp;&esp;扛不住,只是不能死。

&esp;&esp;几十年兜转,扛不住就也扛住了。

&esp;&esp;戚棠羡慕了:师兄真厉害。

&esp;&esp;她这话没什么意思,是纯粹真的这么觉得。

&esp;&esp;她觉得她扛不住,几个昼夜都难过的心都要碎了。

&esp;&esp;戚棠此刻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深红的几字,伸手拢了拢疏散的泥土,拍了两下小土丘。

&esp;&esp;她没带酒没带饭菜,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酒酒坟墓前面,腰间系着一枚盘结。

&esp;&esp;她们曾经为她祈福,求的好寓意。

&esp;&esp;她今日穿了罕见的白衣,她翻遍了所有的衣柜箱子才翻出这么一件,做工仍是精细,却是全白的。

&esp;&esp;戚棠最近几天脸颊瘦了些,可能太伤心亦或是长开了,衬眉眼愈艳丽,眉骨与鼻骨轮廓周正,眼瞳漆黑。

&esp;&esp;她不知不觉不吃东西也不如之前那样会饿到肚子咕咕叫。

&esp;&esp;大概之前总是不忍心苛待自己,才辟谷辟得那么不容易。

&esp;&esp;戚棠白裙沾带泥土,有些脏了。

&esp;&esp;她才觉得白衣好看。

&esp;&esp;虞洲站在另一边,距离戚棠不远不近,她看不见她眼底的泪,也不知道小阁主经此会更沉郁,害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esp;&esp;再和之前一样天真、单纯。

&esp;&esp;虞洲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骨骼。

&esp;&esp;她总是冷淡而疏离,似乎云游在物外世界,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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