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走。”
&esp;&esp;姜宝梨躺了下来,搂着沈毓楼的手臂装睡,时不时睁开眼,偷看他。
&esp;&esp;沈毓楼手腕有点酸,动了动,没有抽走。
&esp;&esp;姜宝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凉丝丝的退烧贴,贴在了额头上。
&esp;&esp;等她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esp;&esp;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沈毓楼。
&esp;&esp;沈毓楼背靠着椅,闭目养神,脸上有倦意,衬衣领口松散,露出他修长的颈子。
&esp;&esp;姜宝梨偷偷伸手去捏他鼻子,立刻被他反手握住。
&esp;&esp;他睁开眼:“我没睡着。”
&esp;&esp;嗓音里带着沙哑的倦意。
&esp;&esp;“这一觉睡得好好。”小姑娘伸了个懒腰,“身上也有力气了。”
&esp;&esp;护士走过来帮她量了体温,已经退烧了。
&esp;&esp;“沈先生照顾了您一夜,果然好得快。”护士打趣地说。
&esp;&esp;姜宝梨偷瞥沈毓楼,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
&esp;&esp;她觉得自己不算自作多情,沈毓楼是在乎她,甚至喜欢她的。
&esp;&esp;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生病之后能让他彻夜守护。
&esp;&esp;如果他不喜欢她,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esp;&esp;……
&esp;&esp;那段时间,司渡的心情不佳。
&esp;&esp;一直觉得,报复沈毓楼会让自己对那晚的羞辱,有所释怀。
&esp;&esp;但遗憾的是,并没有。
&esp;&esp;他仍旧感觉胸口闷沉沉的,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着,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esp;&esp;等待实验结果的间隙,他去了艺术楼。
&esp;&esp;脑子里有了新的旋律,艺术楼四楼有他专属的音乐教室和他专属的bechstec白钢琴。
&esp;&esp;司渡很有音乐天赋。
&esp;&esp;小时候,便有钢琴老师断言,他一定会成为钢琴家,他的
&esp;&esp;绝对音感仿佛天赐的礼物。
&esp;&esp;但司渡从来不觉得,上天会赐予他什么礼物。
&esp;&esp;他的出生,便带着罪恶的基因。
&esp;&esp;他没有成为钢琴家,反而热衷于研究生物基因,痴迷于人类肢解的残躯,他想弄明白人为什么为人,他为什么是他……
&esp;&esp;不过,这音乐天赋的确不曾辜负他,只要他触碰到琴键,便会有扣人心弦的曲调流淌出来。
&esp;&esp;他用笔名d创作的古典曲谱,也得到了许多艺术名家的认可。
&esp;&esp;音乐,能让他时常混乱无序的脑子,清醒过来。
&esp;&esp;他指尖落在琴键上,但不太专注。
&esp;&esp;隔壁断断续续传来别人演奏的《月光曲》第三乐章——那人总在降b调的地方,弹错音,活像被掐了脖子的猫。
&esp;&esp;吵死了。
&esp;&esp;司渡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撕掉了纸上新写的部分变奏和弦。
&esp;&esp;就在这时,一缕小提琴声,飘入了琴房,是《venance》的第四乐章。
&esp;&esp;司渡一怔。
&esp;&esp;和那晚在网上听到的那段打动他的演奏,一模一样。
&esp;&esp;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人真正演奏出让他满意的《venance》,大多数人如跳梁小丑,譬如那晚的乔沐恩。
&esp;&esp;没人能真正地理解和懂得,这段乐章的汹涌情感。
&esp;&esp;现在,弹奏那人也对《venance》作了改编。
&esp;&esp;在十六分音符的地方,改用了跳弓。
&esp;&esp;司渡感觉尾椎窜上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esp;&esp;他起身出门,带翻了琴凳,有点想见见那人。
&esp;&esp;走廊里,此起彼伏的乐器声,相当刺耳。
&esp;&esp;但那段小提琴的旋律却清晰地指引着他。
&esp;&esp;越往走廊尽头,琴声越清晰,他能听见琴弓在e弦上碾出的颤音。
&esp;&esp;改得……很好。
&esp;&esp;忽然,琴声戛然而止。
&esp;&esp;司渡的步履也停了下来。
&esp;&esp;周围荒腔走板的钢琴,提琴,甚至还有大合唱,交织混响……
&esp;&esp;可他想要寻找的旋律,就像一缕燃尽的烟,再无踪迹可循。
&esp;&esp;司渡经过一个又一个音乐教室,教室里有一人或多人在演奏,有女孩看到了他,连忙拉扯同伴快看!
&esp;&esp;司渡抽回了冷淡的视线,顿觉无趣,转身便进了电梯,离开艺术大楼。
&esp;&esp;却在出门的时候,在艺术楼旁边的小花园望见了沈毓楼和姜宝梨。
&esp;&esp;沈毓楼接过了她的提琴盒,背在自己左肩上。
&esp;&esp;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姜宝梨捂嘴轻笑,看他的眼神里,藏不住的爱意。
&esp;&esp;沈毓楼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鹅黄碎花。
&esp;&esp;转头的时候,也看到了司渡,对他遥遥地点头致意。
&esp;&esp;司渡读出了他眼神里某些报复的意味。
&esp;&esp;他牵着姜宝梨的手,离开了。
&esp;&esp;司渡冷冰冰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esp;&esp;不知不觉,舌尖咬破了。
&esp;&esp;一阵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esp;&esp;……
&esp;&esp;那段时间,姜宝梨整天跟沈毓楼腻在一起。
&esp;&esp;在旁人看来,两人就像恋爱了一般。
&esp;&esp;姜宝梨成天脑子也是晕晕乎乎的,身体荷尔蒙处于高速分泌状态,做什么都很兴奋,看什么都很美好……
&esp;&esp;她几乎已经将沈毓楼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esp;&esp;寒假到来,沈毓楼甚至带她去了巴哈马旅游,住哈勃岛粉红海滩边上。
&esp;&esp;姜宝梨看着那一片梦幻粉红,还以为海滩上绽放了不少粉色的花朵,走近了才看到,竟然是沙滩的颜色。
&esp;&esp;沈毓楼告诉她:“这里的红珊瑚,常年被海水冲击,变成粉末堆积在沙滩上,所以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