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esp;&esp;沈毓楼拖着行李箱走过去，才看到一个穿工字t的瘦高男人，撒完尿从小巷里走出来，边走边提着松垮的短裤。

&esp;&esp;东亚人面孔，深眼窝，鼻梁挺直。

&esp;&esp;本来应该是一张英俊清秀的脸，却因为常年待在热带，皮肤被晒得黝黑，胡子拉碴。

&esp;&esp;“不好意思啊，人有三急。”男人用流利的掸邦话对他说，“久等了，请上车。”

&esp;&esp;沈毓楼笑了下，用中文说：“没关系。”

&esp;&esp;男人这才抬头，认真打量了沈毓楼一眼。

&esp;&esp;翩翩如玉的浊世佳公子，来掸邦这地方干嘛？

&esp;&esp;“中国人？”

&esp;&esp;“嗯。”沈毓楼点头。

&esp;&esp;“巧了，老乡啊。”司机难得看到老乡，笑容多了点真诚，“上车吧。”

&esp;&esp;沈毓楼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上了车。

&esp;&esp;“是东帝大酒店是吧？”

&esp;&esp;“嗯。”

&esp;&esp;注意到，他虽然人看起来糙糙的，车里确实干净讲究。

&esp;&esp;后视镜下挂了一串檀香佛珠，副驾驶正对面的台子上，有他的正规出租车营业执照，照片用缅文写成，照片里的男人是个光头……和他并不太像。

&esp;&esp;“照片里的人，不是您吧？”沈毓楼敏锐地问他。

&esp;&esp;男人扫了那照片一眼，若无其事地说：“是我，前两年剃了头照的。”

&esp;&esp;沈毓楼没有多问。

&esp;&esp;男人对他的热情态度也消减了几分，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东帝大酒店门口，男人将营业灯牌亮起来，但沈毓楼……迟迟没有下车。

&esp;&esp;他疑惑地望他一眼：“到了。”

&esp;&esp;“林博士。”沈毓楼忽然开口，“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地生活，真是辛苦了。”

&esp;&esp;此言一出，车里空气瞬间凝住。

&esp;&esp;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僵硬了。

&esp;&esp;倏而，他咧嘴一笑，玩世不恭地说：“你认错人了，啥博士啊，我就一破开出租的。”

&esp;&esp;沈毓楼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递到男人面前。

&esp;&esp;那是一张演讲台上的照片，照片里，西装革履、神采飞扬的年轻学者……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esp;&esp;背景是港大的标志，台下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