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况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宋灵毓也知道，与娇憨柔弱的外表不同，陛下心中有万千丘壑，雄才伟略不输于那位大胤历史上那位首屈一指的女帝。
&esp;&esp;虽然今日在朝堂上，皇帝的言行表现的似乎没受梁素挑拨，但君威难测，宋灵毓又岂有不知。
&esp;&esp;这个时候，他不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这样过去了。
&esp;&esp;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君权的不尊重。
&esp;&esp;明明知道君臣相处，本就应该进退有度，宋灵毓心中还是有些悲凉。
&esp;&esp;这悲凉，让他的心里空荡荡的，让他升起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sp;&esp;他步入殿中，行了跪拜大礼，缓缓开了口：“陛下，臣奏请辞封爵、首辅之位。”
&esp;&esp;芊芊本以为宋灵毓进来是要批评她在朝堂上翻白眼，没想到他一上来说的却是这个。
&esp;&esp;“为何啊？”她皱眉想了想，问道：“不会是因为梁素那老贼吧？”
&esp;&esp;宋灵毓叩首：“陛下，梁素所言虽是挑拨离间，但却不无警醒之意，臣资历浅薄，德才并不配位，是故不配当首辅一职，也不配封爵。”
&esp;&esp;芊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暗骂梁素老贼，死到临头还作妖。
&esp;&esp;芊芊虽不是文科生，但也看过一些历史电视剧，知道历史上首辅丞相大多不得善终，她记得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讲张居正，说是死了还被人拉出来鞭尸。
&esp;&esp;这个朝代虽然是架空的，但历史发展规律都是一样的，宋灵毓熟读史书，又岂会不知，肯定是被梁素得动摇了心神。
&esp;&esp;芊芊叹气，道：“宋卿，你不做朕的首辅，又该让谁做呢？”
&esp;&esp;宋灵毓：“董辅臣德高望重，又为三朝老臣，按资历，按声望，都该位于臣之上。”
&esp;&esp;芊芊：“可是，他为朕出的力，没有你多啊。”
&esp;&esp;董钰是怎么站到皇帝这边的，宋灵毓和芊芊都心知肚明。
&esp;&esp;董钰在出力最多的地方，就是把家底奉上给芊芊当了军饷，不过也不是自愿的，况且芊芊在抄家太后梁素后，已经把董钰的家底还给他了。
&esp;&esp;宋灵毓没有出声。
&esp;&esp;芊芊看了宋灵毓一会，走下龙椅。
&esp;&esp;她理解宋灵毓此时的想法，但又如何让宋灵毓理解她的？
&esp;&esp;她在小说中看完了宋灵毓的一生，知道他忠心无二，为君主肝脑涂地，一颗心赤诚无比，所以不论旁人说什么，都不会对他产生怀疑。
&esp;&esp;芊芊看着眼前的宋灵毓。
&esp;&esp;他生得高挑，就算此时在躬身行礼，也比芊芊高出许多。
&esp;&esp;他一如既往地穿着朱红色的一品仙鹤官服，但垂着眼帘，神态却是前所未有的谦卑。
&esp;&esp;不知是不是眼花，芊芊竟然从这种谦卑中看到一丝委屈。
&esp;&esp;她揉揉眼睛，那丝委屈的感觉又不见了。
&esp;&esp;奇怪，怎么回事？刚刚的感觉，就好像朕欺负他了一样。
&esp;&esp;第43章 论功行赏
&esp;&esp;芊芊端详着宋灵毓的神色, 心道他此刻莫不是已经把历史上不得善终的丞相首辅都拿出来在心里溜上一圈了吧。
&esp;&esp;就这样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寒，然后还不能表现出来, 只得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esp;&esp;想想也真可怜。
&esp;&esp;该怎么样让他相信呢？对于宋灵毓这种人, 引经据典, 在历史上找例子比较能说服他。
&esp;&esp;对, 想当年唐太宗李世民和魏征不就是一段佳话吗？
&esp;&esp;不过这个朝代好像没有a href=https:/tags_nan/tangchaohtl tart=_bnk 唐朝, 而且魏征也算不得独大, 当时还有长孙无忌李靖等名臣百花齐放。
&esp;&esp;而目前, 宋灵毓在大胤, 确实是一家独大。
&esp;&esp;思来想去, 似乎没有什么开解人的高招。
&esp;&esp;芊芊一阵烦躁，心道那又何如, 她只相信宋灵毓, 只有宋灵毓的人品有原书的保障。
&esp;&esp;“要不朕”芊芊沉吟片刻, 道：“朕发个毒誓吧！”
&esp;&esp;“黄天在上，朕若有一丝一毫怀疑宋卿之心, 便五雷轰顶”
&esp;&esp;“陛下！”
&esp;&esp;芊芊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灵毓打断了。
&esp;&esp;宋灵毓猛地抬起头，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瞪着芊芊，震惊中带着一丝愠怒。
&esp;&esp;他此刻心旌激荡，几乎忘记了君臣之仪，不自觉地就提高了音量：
&esp;&esp;“陛下乃一国之君, 岂能为臣子发毒誓？！臣死不足惜, 若陛下龙体有恙，社稷江山待如何？黎民百姓待如何？！”
&esp;&esp;臣又待如何？
&esp;&esp;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空留在嗓子里，在剧烈起伏的胸膛里被死死压着。
&esp;&esp;芊芊呆住了, 她没想到宋灵毓反应这么强烈。
&esp;&esp;她怔愣了一会，想起正题，赶紧道：“那你以后也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朕信任你，想让你当朕的肱股之臣，你管旁人说什么，当就是了，从前的皇帝是从前，朕是朕，这么长时间你还不明白了？”
&esp;&esp;宋灵毓垂下眼眸，没有看芊芊，沉默了一会，跪地叩首：“陛下厚爱，臣无以为报，必将为陛下鞠躬尽瘁，九死不悔。”
&esp;&esp;芊芊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宋灵毓真的被她感动到了，这以后还不得死心塌地地为她办事？
&esp;&esp;昭仁殿恢弘空旷，此时殿中除董镜湖随侍外，一应宫人内侍全都不在，而董镜湖此时也远远站着，并未上前。
&esp;&esp;时值春夏之交，殿外有清爽的暖风吹入，带着零星的几片花瓣轻飘落地。
&esp;&esp;宋灵毓忽然发现，皇帝离他好近。
&esp;&esp;她低着着头，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就在含笑望着他。
&esp;&esp;他愣了一瞬，飞快地移开眼神，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
&esp;&esp;他的反应全部落在芊芊眼底，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和宋灵毓站得这么近，近到都有些暧昧了。
&esp;&esp;芊芊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
&esp;&esp;好险好险，都忘了避嫌了，要是让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