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包药还是她苦苦哀求才求来的,庞巩星不想让自己虐待妻子的行迹太过明显而落下话柄。
&esp;&esp;等到半夜,齐悦披了件破旧袍子,揣着药包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下一刻却浑身一僵。
&esp;&esp;院中有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女子笑眯眯地朝她招手示意:“你终于出来了。”
&esp;&esp;白云起拖着徐昭在这妇人院中等了许久,若不是她在徐昭耐心耗尽前出来了,他就要打包自己迟迟不肯回家的夫人打道回府了。
&esp;&esp;故而,白云起盯着她的眸子亮晶晶的,让齐悦想起了小牛犊。
&esp;&esp;她认出了这位容貌昳丽的夫人是曾经救助过自己的恩人,防备心少了点,但仍然非常紧张。
&esp;&esp;“夫人来这里作甚?这位又是谁?”
&esp;&esp;上次她昏迷醒后就急匆匆走了,没见过徐昭。
&esp;&esp;白云起道:“这是我夫君,当日是我们一起救下的你。”
&esp;&esp;齐悦一惊,这人竟然就是大启名号响当当的徐将军!
&esp;&esp;可他怎么带着夫人半夜潜入自己的院子啊,听起来就鬼鬼祟祟的。
&esp;&esp;齐悦欲言又止,对方是自己救命恩人,她实在是不想恶意猜测,可不问清楚又心里又放不下。
&esp;&esp;徐昭见她欲言又止,便伸手推了推夫人。
&esp;&esp;他手臂长,手掌落脚点地刚好是一个比较尴尬的部位。
&esp;&esp;白云起被推得一僵,转身甩了他一个瞪视,不等反应过来后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徐昭解释,她又变了脸转过头去面向妇人,嘴边含着浅浅的微笑:“你莫怕。今日我与夫君出行,恰好见你在药铺买药。看你身子似乎比当日救助时还差了,心中不忍,这才求了夫君带我来探探。”
&esp;&esp;她说着还打量起这院中布局:“是个不错的地儿,可惜了。”
&esp;&esp;目之所及花草生得热烈,院门与房门前那两盆常常被搬动的水滴莲都精神异常,这却也更显得院子主人的气败之色。
&esp;&esp;齐悦苦笑一声:“这些花草是庞巩星唯一给我这个夫人留的体面了……夫人聪慧,我猜您已经看出来我在这庞府的地位如何,不必委婉试探了。”
&esp;&esp;今日的她倒比以前通透敞亮,也不遮遮掩掩的了。
&esp;&esp;“是,我还撞见你那恶心夫君了。”白云起说到夫君这词时又想起了那人的恶心语气,不禁反胃。
&esp;&esp;徐昭扶住她,心里又给某人记下了一笔。
&esp;&esp;“说真的,他对你都这般了,为何不去官府和离呢?虽说夫妻和离解除婚契需要两人同意,但京城的官府不是不通人情之人,只要你将手臂上的伤痕一漏,这事也就好办了。”除却与军户和离麻烦之外,其余普通人家要去和离便好办得多了。
&esp;&esp;齐悦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可遗书的事一出,庞巩星便警告过她了,若她敢去官府告发,就算和离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esp;&esp;她将始末缘由向恩人夫妇仔细一说,他们便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