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我可以。”

&esp;&esp;“你不可以。”蒋随坚持。

&esp;&esp;从小到大，她每次受伤生病，他都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esp;&esp;乔满已经习惯了，也懒得跟他犟。

&esp;&esp;蒋随舀了一勺粥，吹凉后喂到她嘴边，乔满吃掉。

&esp;&esp;“怎么样？”蒋随问。

&esp;&esp;乔满：“很鲜，你也喝。”

&esp;&esp;蒋随舀了一勺吃掉。

&esp;&esp;“应该是鸡汤煮的，等明天跟小顾同学要个菜谱，我给你煮。”他表示认可。

&esp;&esp;两个人头抵着头，慢吞吞地分享同一碗粥，一边吃一边闲聊。

&esp;&esp;“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满问。

&esp;&esp;蒋随：“那男的摔门走了没多久。”

&esp;&esp;就知道他早就回来了，不然进门的时机不会掐得那么好。

&esp;&esp;乔满扫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早点进来？”

&esp;&esp;“我以为你们在谈心，哪好意思打扰。”蒋随笑道，“后来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就赶紧进来了，我来得不算太晚吧？”

&esp;&esp;乔满轻哼：“还可以。”

&esp;&esp;“刚才是不是感觉很难熬？”蒋随问。

&esp;&esp;乔满抿了抿唇：“也不是难熬，就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像蔡阿姨。”

&esp;&esp;“那是很难熬了。”蒋随轻笑。

&esp;&esp;蔡阿姨是他们的邻居，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

&esp;&esp;蔡阿姨没有孩子，但家里经常备着零食，他们两个小时候经常往她家跑。

&esp;&esp;蔡阿姨活泼、慷慨、慈爱，连续多年被小区里的孩子评为最受欢迎长辈。

&esp;&esp;蔡阿姨和自己的老公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esp;&esp;他们经常一起出门散步，走着走着就可能会打起来，不是真的打架，是像小孩那样打闹。

&esp;&esp;乔满和蒋随经常听到自家妈妈夸他们感情好，每次提到蔡阿姨老公的贴心事迹，乔岁华和蒋存都少不了被埋怨。

&esp;&esp;后来，蔡阿姨的老公出轨了。

&esp;&esp;蔡阿姨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脆弱、絮叨、爱哭，会抓住每一个人诉苦，包括小孩子。

&esp;&esp;她还经常砸东西，歇斯底里地跟老公吵架，会闹自杀。

&esp;&esp;最严重的时候救护车和警车一起来，乔满和蒋随趴在窗台前，能看到她割开的手腕。

&esp;&esp;她出院后，小孩们不喜欢去她家了，最受欢迎长辈的荣誉也颁给了其他人，只有乔满和蒋随还经常去陪她。

&esp;&esp;蔡阿姨变得愈发神经质，总是对他们说一些颠三倒四的话。

&esp;&esp;他们听不懂，也有点害怕，但因为觉得蔡阿姨可怜，还是相互打气，依然频繁地去找她。

&esp;&esp;再后来，蔡阿姨终于离婚了。

&esp;&esp;她的老公净身出户，走的时候只拿了一个行李箱。

&esp;&esp;乔满和蒋随又去看她，她眼睛浮肿，人也憔悴。

&esp;&esp;“他刚才走的时候，我还在挽留他，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esp;&esp;乔满和蒋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静地看着她。

&esp;&esp;“我问他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什么一定要走，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

&esp;&esp;“他说，如果从头到尾不知道真正的心动是什么感觉，或许他还能跟我凑合一辈子，但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自欺欺人。”

&esp;&esp;“他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年纪太小，所有人都说合适，他就以为合适，直到遇到了那个人，他才知道爱情从来都不等同于合适。”

&esp;&esp;“他说他想继续跟我在一起，想照顾我、陪着我，尽他身为丈夫该尽的责任，可他一看到我，就感觉很痛苦……我和他在一起二十年，他现在说看到我觉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