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闭上眼睛,扑面是仲夏时节的滚滚热浪。
&esp;&esp;踏出香山别墅,沈南意再次接到了医院催促缴费的电话。
&esp;&esp;沈南意握着包里的钱去了医院,缴了手头所有的现金,还透支了自己信用卡一定的额度。
&esp;&esp;沈南意来到病房时,隔壁床的植物人家属们放弃了治疗,正准备把家人带回去等死。
&esp;&esp;医院默许这种行为,毕竟健康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esp;&esp;沈南意在他们或抽泣或叹息或即将迎来解脱般的声音里,安安静静的坐到母亲病床边,拿了毛巾给她擦拭。
&esp;&esp;护士送走了隔壁床的病人及家属,回头看到沈南意,连声称赞她的孝心。
&esp;&esp;“刚走的那一大家子都撑不住了,真是难为你一个小姑娘了,你妈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esp;&esp;沈南意微笑,却没有说话。
&esp;&esp;是福气还是报应,谁又能说得准呢。
&esp;&esp;护士走后,沈南意轻轻抚摸着母亲昔日保养得宜,如今尽显苍老的面庞,偏执的喃喃:“我知道以你骄傲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这样活着,可我就是要你这样活着,我们一家人,就是要这样相互折磨的活着。”
&esp;&esp;沈南意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因为孙秉承的不再追究,她得以重新回到会所工作。
&esp;&esp;“我要走了,下次缴费的时候,会再来看你。”
&esp;&esp;沈南意弯腰在母亲额头印上一吻,转身离去。
&esp;&esp;床上毫无知觉的女人却在她走后落下一行清泪。
&esp;&esp;是痛苦?
&esp;&esp;还是怨恨?
&esp;&esp;——
&esp;&esp;沈南意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可能真的不太好,她今晚服务的第一间套房就碰到了程峰。
&esp;&esp;她低眉顺目将头埋得很低,故意离程峰很远,在那里装鹌鹑。
&esp;&esp;程峰今晚没点安澜,身边坐着个新人小姐。
&esp;&esp;程峰谈生意的过程里一直把手搭在新人的大腿上,还算是规矩。
&esp;&esp;沈南意好不容易熬到他们一行人谈完正事,要退出去时,程峰叫住了她,在她胸口塞了一打小费。
&esp;&esp;“谢谢程少。”
&esp;&esp;程峰撑着长腿,倾身,轻佻的用手刮蹭她的侧脸,“哪天阿北玩够了,来找我。”
&esp;&esp;被他触碰过的皮肤,像是被毒蛇爬过,“谢程少抬举。”
&esp;&esp;沈南意走出套房时,余光看到程峰从后面压着新人的腰肢,将她按趴在桌上,随意就掀开了她的裙子。
&esp;&esp;房门闭合,沈南意回到休息室。
&esp;&esp;安澜知道沈南意所有钱都拿去缴费了,特意点了双份外卖。
&esp;&esp;沈南意跟她说:“程峰来了,点了那个叫小雪的新人。”
&esp;&esp;安澜不咸不淡的吃着饭,“我知道,当时……他选人的时候,小雪就站在我旁边。”
&esp;&esp;一排女人站着让程少选,他挑了个面孔最新鲜的,想尝尝新味道。
&esp;&esp;沈南意见她面色如常,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安心不少。
&esp;&esp;沈南意出生的时候沈家正是好时候,她最是清楚二代们的心思——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三六九等。
&esp;&esp;他们纵情声色,换身边的人跟换张纸巾一样随意。
&esp;&esp;新鲜刺激才是他们永恒的追求。
&esp;&esp;快下班的时候,沈南意看到程峰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过来,他说来找安澜。
&esp;&esp;沈南意眸光沉了沉,他是刚跟小雪……
&esp;&esp;“安澜去了其他套房。”
&esp;&esp;程峰深深吸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南意,徐徐吐出香烟:“我今天就是睡了你,阿北也不会为了个妓女,跟我产生什么隔阂。”
&esp;&esp;不让安澜陪他,他就玩她。
&esp;&esp;沈南意凝眸,安澜笑声传来,亲昵的挽住程峰的胳膊:“程少还是别碰她了,她一个黄毛丫头无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