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难看清。

&esp;&esp;香樟树依旧高大繁茂，枝叶葱茏。

&esp;&esp;林绪青仰起头，静静看了一会树叶，模模糊糊想起夏天，香樟树开出细细密密的白色小花，藏在绿叶之中，走到树下才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esp;&esp;她经常早起到树下背书，就这么度过她的学生时代。

&esp;&esp;林绪青在学校里走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碰到。

&esp;&esp;她看到学校的公示栏里贴了张成绩排名表，被风雪打湿吹皱。她想起来，认识姜悯之前，她的成绩在第三到五名之间波动。那会她其实没什么时间读书，空闲时间都赶回家了。

&esp;&esp;但在向姜悯承诺自己会考第一之后，她应该只有一、两次考了第二。

&esp;&esp;她在学校里逛够了，往外走，到校门口时遇到了以前的语文老师。

&esp;&esp;老师骑着电动车，车篮里放着两挂鞭炮，见到她，刹车，停下。

&esp;&esp;“这是，小林啊？”

&esp;&esp;“宋老师，是我。”

&esp;&esp;“又回来逛逛啊。”

&esp;&esp;“嗯，是。”

&esp;&esp;“是找什么档案材料吗？”

&esp;&esp;“不是，我随便走走。”

&esp;&esp;“那好，老师走了啊。”

&esp;&esp;“好。祝您新年快乐。”

&esp;&esp;林绪青看着她骑车走远，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件旧事。

&esp;&esp;那时她毕业不久，林倩才初中毕业，她陪妹妹来填高中志愿，也遇到了这位宋老师，她的初中班主任。

&esp;&esp;宋老师拉着她的手，颇为感慨：“当年那位姜小姐选中你资助，真是有眼光啊。这么多年了，我们初中还没第二个学生考上明川大学的。你要好好感谢她啊。”

&esp;&esp;林绪青不太自在，想挣开她的手又不能，听到她提起姜悯，想起不久前车站的分别。她按捺住心里的苦涩：“嗯……我知道。”

&esp;&esp;“我那时候还给你们拍了张照片，前两天翻到，你要不要看看？”

&esp;&esp;“照片？”

&esp;&esp;林绪青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了。

&esp;&esp;她这么薄脸皮的人，厚着脸去讨要一张照片。宋老师起初有些不舍，见她脸都涨红了，也了解她性格，干脆把照片送她了。

&esp;&esp;那是许多年前的照片，她们唯一一张合照。

&esp;&esp;那张照片边缘泛黄，像素低到人物面容模糊。

&esp;&esp;那一晚，林绪青在一盏小台灯下，捧着照片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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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爸，还有这么多鱼，也不卖了？”

&esp;&esp;“不卖了不卖了，”林自立忙着收拾塑料箩筐，自言自语般，“要回家了，你妈一个人在家里等我们等久了，会着急的。”

&esp;&esp;林倩最初没听清父亲在说什么，竖起耳朵又听一遍，这次听清楚了，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esp;&esp;以前父亲带着她和嘉树去做农活，母亲重病卧床，一个人在家里从天亮等到天黑，等他们回家。回去路上，大家都着急火燎，闷着头走，父亲还在田埂上摔过两跤。

&esp;&esp;可是……妈妈已经去世近两年了啊。

&esp;&esp;不会再有人在家等着他们了。

&esp;&esp;林倩悄悄抹一把眼泪，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瞥到人影：“姐，你回来啦？”

&esp;&esp;“嗯，顺路买了点米糕，”林绪青随手放下袋子，帮忙一起收拾起来，“不早了。早点回家。”

&esp;&esp;这次，林自立没再拒绝她的帮忙。

&esp;&esp;中饭也吃得很敷衍，昨晚的剩饭剩菜。

&esp;&esp;时间将近一点，一家人坐上二手老爷车回村，一路沉默。

&esp;&esp;村里的路去年也修过，加了水泥路，冬天再也不会烂泥糊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