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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他悔不当初 第32节(2 / 3)

sp;&esp;半晌,一步……

&esp;&esp;两步……

&esp;&esp;他打开牢门,拖着脚步靠近那个熟睡的男子,那人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的瞬间看见他手中的刀,发出惊天的嚎叫:“唐公子,唐公子,您放我一马!您放我一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esp;&esp;唐辞佑双眼通红地看着杜刺史,眼泪在眼中不住打转,却半滴都未曾落下。

&esp;&esp;“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唐辞佑不断低声念着,手中却猛一发力,刀尖笔直地刺进杜刺史的胸口。

&esp;&esp;鲜血洒落他满脸,粘稠地血液不断溢出,浸了满手,唐辞佑跌坐在地,直直地盯着死不瞑目的杜刺史,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他好像听见了刀刃在血肉中搅动的声音,他看见杜刺史眼中自己满脸血污的惊恐神色。

&esp;&esp;一直站在暗处的唐御史慢慢走上前,满意地看着唐辞佑。

&esp;&esp;“做的很好,现在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吗?”唐御史道,“佑儿,你要知道,在这官场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他这般下场,你以为仅仅是作恶之人便会如此吗?那些忠臣良将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明白圣上想要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esp;&esp;唐御史低声道:“佑儿,你以为我是在帮杜刺史作恶吗?是陛下他为了平衡权利,根本就不想让这起案子闹大!所以为父才会将此事按下!而你,以为帮了叶家那小丫头就能翻案?根本不可能!”

&esp;&esp;唐御史怜悯地看着跌坐在地的唐辞佑,一字一字道:“佑儿,为父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只明白了一件事,无所谓正与邪,当好掌权者的狗,才最重要。”

&esp;&esp;唐御史说完,把地上的刀踩碎,把刀片安插到杜刺史的发中,平静道:“发中藏利器,杜刺史是死于自杀。”

&esp;&esp;唐辞佑痴痴看着,只觉得胸口似是窝着一股腥甜。

&esp;&esp;“知道怕了以后就老老实实读书,考取个功名,不要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届时为父想法子给你寻个安稳的位子,你这一生便也有着落了。”

&esp;&esp;唐御史说着,拽起唐辞佑向牢房外走去,这牢中他早已打点好,府中的人在门口候着,只等着二人出来。

&esp;&esp;把唐辞佑带上马车,见其还是副恍惚的模样,唐御史暗中叹了口气。

&esp;&esp;处理杜刺史这等小事实则不必他动手,就算审出些什么对他影响也不大,一来赈灾粮之事并非是他私吞,他不过是接手了审查此案的任务才卷了进来,顶多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二来陛下根本就没想让这事闹大,他能将事情按下去,正合陛下的意思。

&esp;&esp;可他偏偏要唐辞佑动手杀人,他要让他看看他这过于执拗的性子会给家人带来什么,要让他知道为官的正邪并非像他看的书中那样简单。

&esp;&esp;他要把这个执拗的孩子打碎,再拼起,他要让这个孩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度过他替他安排好的人生。

&esp;&esp;马车慢悠悠地走着,唐辞佑涣散的目光仿佛在混沌中聚起,他好像突然惊醒一般,开始觉得体内的液体翻涌,血液在翻涌,胃里也在翻涌。

&esp;&esp;“停车!停车!”

&esp;&esp;唐辞佑失声喊道,在车停下的一瞬跳下车,站在路边不住干呕。

&esp;&esp;血液,蟑螂,老鼠,蚂蚁,杜刺史死不瞑目的双眼与流淌的肥油……

&esp;&esp;唐辞佑几乎要将胃都干呕出去,天照见状急忙下车。

&esp;&esp;“少爷,少爷你怎么样啊!”

&esp;&esp;“父亲……”唐辞佑的手脚冰冷,不愿回头看唐御史,“父亲先走吧,孩儿身体不适,恐有疾患,怕父亲沾染,便不与父亲同车了。”

&esp;&esp;唐御史垂眼看了看唐辞佑,抬手道:“我们先走,让少爷自己缓一缓。”

&esp;&esp;说罢,马车扬长而去。

&esp;&esp;唐辞佑目送着马车走远,身子彻底顷颓下去,他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伤痕累累,是他自己亲手按压处的血痕,杀人的触感还残留在脑海中,他盯着看了半晌,突然间觉得自己肮脏不已,好像怎样擦都擦不干净似的。

&esp;&esp;他开始拿衣服蹭,拿沙子磨,他的皮肉沾染过肮脏的血,他的骨血流淌着肮脏的人性。

&esp;&esp;天照在旁看得眼圈通红,哽咽地抓住唐辞佑的手臂。

&esp;&esp;“少爷,您别这样,您别这样啊!”

&esp;&esp;远处有咿呀咿呀的声音传来,像是谁在唱戏,唐辞佑听不清那唱词,却觉得这调子分外的熟悉,茫然地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映着满城灯火。

&esp;&esp;“少爷,少爷,您听见了?”见唐辞佑有了反应,天照忙逗着他道,“您听他这唱的,是那哪吒剔骨还父,他那不辨清白的爹正在那儿哭呢,你听这伶人哭的,比咱家养的鹦鹉叫得都难听……”

&esp;&esp;唐辞佑茫然地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突然笑了出来,眉间的一点朱砂艳红如鲜血,眼泪一滴滴地砸在地面,口中却不住大笑:“好好好,真是一出好戏。”

&esp;&esp;夜色中,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待明日一早,淮州最热闹的地方便又成了苏府。

&esp;&esp;苏府门前,苏洛清抱着沈银粟鼻涕一把泪一把,拉着她不肯松手。

&esp;&esp;“阿姐这一走,便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我已经把淮州特产都给阿姐装上了,阿姐若是想我了,就拿出那特产瞧一瞧。”

&esp;&esp;“好。”沈银粟笑着拍了拍苏洛清的头,“你何时来京都就来镇南侯府寻我,我定带你好好的游览一番京城。”

&esp;&esp;“阿姐——”苏洛清哇得一声哭出来,哭到一半,闷闷道,“对了,阿京兄呢,怎么没看见他。”

&esp;&esp;“他伤了,驾不了车,后边马车里养着呢。”沈银粟想到这儿,低头悄声问苏洛清,“黄连你给我带够了没?”

&esp;&esp;“放心,够阿京兄吃到明年了。”苏洛请说完,三两步跑去后面找叶景策,见叶景策正坐在车门口和裴生说话。

&esp;&esp;“阿……阿京兄,你这伤没事了吧。”裴生怯怯道。

&esp;&esp;“啊,本身问题也不大,除了看见郡主时候疼一些,其他时候倒都还好。”

&esp;&esp;苏洛清闻言翻了个白眼:“活该阿姐给你吃黄连。”

&esp;&esp;叶景策说完,裴生似乎欲言又止,见他犹疑了半天,叶景策托着腮笑道:“你再不说,我可就真走了。”

&esp;&esp;“我说,我说。”裴生掐着指尖道,“那天去坟地,是我拖了阿京兄的后腿,若非我执意要挖那匣子,阿京兄也不会如此重伤,我真的很愧疚!”

&esp;&esp;“说完了?”叶景策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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