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孙信厚的衣领警告他，一边被打击得直往地上坐，高鸿飞等人都站在他旁边，表情哀戚。

&esp;&esp;啼丛没有想到身中三枪的人还会玩命地追着自己的车，更没想到脑袋中弹的人还会凭着一股蛮劲儿把自己揍个半死，双双昏倒在车的外面地上，人事不知。

&esp;&esp;两个半小时的倾弹，让章楠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血流满地的孙信厚，以及半死不活、已被打残的啼丛。

&esp;&esp;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先于浩海一步到了水星医院，一进来就进入抢救室里急救，四个小时后医生将孙信厚推了出来，摇了摇头，让他能够意识清醒地喘口气儿，交待后事。

&esp;&esp;“鸿飞……”孙信厚在弥留之际，睁开眼睛，眼睛找着高鸿飞。

&esp;&esp;“我在这里，”高鸿飞流着眼泪，“我知道了，以后我照顾他。”

&esp;&esp;孙信厚心下稍安，他要说的话，高鸿飞都懂。

&esp;&esp;“我的钱……”孙信厚想了想又说，“抚恤金……”

&esp;&esp;“我知道，都给他。”高鸿飞道。

&esp;&esp;孙信厚翻了翻眼睛，世上也没有再可以留恋的东西，只是目光落在章楠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他的左侧脸颊上，啼丛一巴掌将他扇得不轻，脸都肿起来了。

&esp;&esp;“孙信厚！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章楠泣不成声，不停地捶着床，抓着他的衣服。

&esp;&esp;“你让他安心上路吧……”高鸿飞推了推他的肩膀。

&esp;&esp;“不！”章楠委顿在地上，不住地捶打着孙信厚。

&esp;&esp;再多看一眼吧，这辈子最爱的人。

&esp;&esp;“你想就这么撒手走了，我告诉你，没完！”章楠赤红着眼睛大声哭叫道，“你以为只有你生气吗？我也生气啊！你的兄弟重要，你可以为了他把我让出去，难道我就不可以生气吗？我不如你的兄弟吗？！”

&esp;&esp;“你要是还爱我，怎么可以答应郡主的婚事，我都从来没有答应威尔逊，你怎么可以？！”

&esp;&esp;“你必须活下来！孙信厚！……”

&esp;&esp;章楠一下下抓着他的衣领，像在抓着流水中的浮木，在孙信厚的弥留之际，他已经悲伤得不能自已。

&esp;&esp;“我去给汪杰下跪！我求他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esp;&esp;孙信厚的眼泪，从眼尾两边缓缓滑落：“不，别去下跪……那样我会心疼。”

&esp;&esp;“我爱你啊……！”章楠趴到他的肩膀上，痛哭着说。

&esp;&esp;“我也……爱你。”孙信厚无法再装下去了，意识如翻涌而褪的浪潮，越来越远，章楠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esp;&esp;他知道，他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esp;&esp;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终于对章楠坦白。

&esp;&esp;“别、别离开军队，军队……需要你，即使……你要当、当王妃，也，也不该抛弃，军人的梦想……”孙信厚拼尽全力，艰难地说着最后的话，胸膛逐渐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