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点兵结束后，他们终于要离开驻地，奔赴前线。

&esp;&esp;方倾不知道于浩海还有没有把他驱逐出军队的意图，事到如今，方倾已经找到了退路，也不怕了。

&esp;&esp;“看我干嘛？”方倾忍不住又问。

&esp;&esp;“还不让看了。”于浩海笑了笑，把笔放下，坐到床上，抓着方倾的手腕将他拖过去，搂在怀里。

&esp;&esp;“是白天，我下午还有手术要做……”方倾左手推着他的胸膛，微微皱眉，试图挣脱开他。

&esp;&esp;“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抱一会儿。”于浩海单臂把方倾兜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让他往后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esp;&esp;方倾眨着眼睛望着他，只望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就干脆闭上了眼睛。他没见过于浩海怎么抱猫咪，但是见过他抱过几次方盼盼，就跟现在的动作一模一样。

&esp;&esp;“咪咪，我这几天有空，咱们出去玩儿吧，你看你想去哪儿？”于浩海问道，见他闭上了眼睛，还晃了晃他。

&esp;&esp;方倾道：“都行，你说去哪儿。”

&esp;&esp;“我也都行，我是想问你平时都在哪儿玩，在我没来驻地的时候。”

&esp;&esp;于浩海又提到了“他没来驻地的时候”，他好像越来越想回到以前，回到两个人都是单身的时候。

&esp;&esp;“实验室里，医院。”方倾说。

&esp;&esp;于浩海笑了笑：“估计就是，你的业余生活太单调了，也没什么爱好。要不……咱们去找瀚洋怎么样，去红霜镇待几天。”

&esp;&esp;“算了，离点兵的日子不远了，于总不是让你多走动走动，见一见退了的老将军们吗？时间很紧张。”

&esp;&esp;方倾主要是不想再跟于浩海又回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了，特别是他觉得这段时间，心里对于浩海的“断舍离”已经初具成效。

&esp;&esp;瀚洋、明月一回来，左一个大嫂、右一个大嫂，会让方倾动摇。

&esp;&esp;“那，我们去看看画展怎么样？或是看看歌剧、电影？”于浩海提议后，又想了起来，“哦对，你不喜欢。”

&esp;&esp;“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看不懂，欣赏不了，说错了可能还影响你欣赏艺术的心情。”方倾说道。

&esp;&esp;“有什么影响的，随便看呗。”于浩海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抗拒，不由得抱紧了他，用下巴磕了磕他的额头，察言观色，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还生我的气吗？”

&esp;&esp;“不生气。”方倾说。

&esp;&esp;于浩海狐疑地看着他，晶莹剔透如猫眼一样的蓝眼睛，有时冷不丁瞥过去，是非常高傲而冷漠的，似乎懒得搭理他，似乎在暗暗地恨他，让他猜不透。

&esp;&esp;“我们去听音乐会好吗？”于浩海忍不住又问道，“就明天晚上，小公主会出场。”

&esp;&esp;方倾知道不答应是没完没了，于是点头道：“好。”

&esp;&esp;于浩海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翻了上去，猛地将方倾扑倒在下面，压着他的双臂在两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似乎又在分辨他是否生气。

&esp;&esp;“别压着我，痛，”方倾皱了皱眉，“我得走了，午休结束了。”

&esp;&esp;方倾下午没有手术，但为了躲避于浩海，只好来到闻夕言这里，好在步睿诚不在。

&esp;&esp;“老步去哪儿了？”方倾问道。

&esp;&esp;“王子殿下宴客三天，招待的都是司法机构里姓卜的人，”闻夕言道，“拉他去挡酒。”

&esp;&esp;“他酒量很好？”方倾蹲在玻璃笼子外面，看着里面的变异人七月和七月的尾巴。

&esp;&esp;“很好，喝酒如牛饮，没有感觉。”

&esp;&esp;“为什么他们一个叫七月，一个叫七月的尾巴？”方倾问。

&esp;&esp;“因为他总跟着他，”闻夕言指了指，“所以是他的尾巴。”

&esp;&esp;方倾见他们的眼珠不似上次那般浑浊，恢复得挺快，不禁称奇：“我爸的技术又精进了，这可比五月的速度快。”

&esp;&esp;“是，方院长致力于将变异人恢复原样，已经努力了很多年，跟你正相反，”闻夕言叹道，“小方医生，你怎么不学学他？”

&esp;&esp;“太慢了，”方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俩行动迟缓的变异人，“我一直觉得变异人再恢复这件事既缓慢又没有意义。”

&esp;&esp;“他们的身体经过血清恶化后神识、意识、肢体、形态、虹膜都受到了重创，”闻夕言说，“再治起来很难恢复，即使恢复一部分功能，也是废人了，对吗？”

&esp;&esp;方倾点了点头。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事实。

&esp;&esp;“这虽然是事实，但他们到底是人变的，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是a军俘虏，医者仁心，方院长从来没有放弃过。”

&esp;&esp;“是，我尊敬我父亲，”方倾说，“但我不像他。”

&esp;&esp;闻夕言侧过头，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他理解方倾的立场，以及在他的立场下所做的不同的选择，虽然他也不赞同。

&esp;&esp;“那就把事情做得干净一些。”闻夕言把一个5l大小的红封顶玻璃试剂瓶，递给了方倾。

&esp;&esp;“这是什么？”方倾接了过去，凝眉看着。

&esp;&esp;“于少将在卜大法官案发现场进行的‘采样取证’，委托步睿诚找医院的人，私下化验，告诉他结果。”闻夕言幽幽地看向方倾，“他可能不知道，步睿诚在水星医院认识的药剂师只有我，而我跟你的关系有多铁。”

&esp;&esp;方倾不禁脸热了起来，既羞恼又伤心，将试剂瓶握紧在了手心里。

&esp;&esp;于浩海怀疑他了，但是并不找他直接问，而是暗中调查这种毒。

&esp;&esp;方倾很清楚，于浩海一直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上一回已经问了他和梁文君从监狱里拿回来的水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很严重的毒，这回就能从卜正被毒死的事，而怀疑到方倾身上。

&esp;&esp;第二天，于浩海从步睿诚那里拿到了化验报告，他打开一看，一系列复杂的药理推论例证后，得出了三个字。

&esp;&esp;捕鼠强。

&esp;&esp;跟方倾说的耗子药是一样的。

&esp;&esp;“老步，你找了医院里的谁做的这个化验。”于浩海问道。

&esp;&esp;“闻夕言。”步睿诚回答道。

&esp;&esp;于浩海：“……我有没有让你找个医院里的医生。”

&esp;&esp;“他就是医院里的医生啊。”步睿诚憨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