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浩海果然不信。
&esp;&esp;“喂,是艾检吗?”方倾把手机按了免提,“现在方便说话吗?”
&esp;&esp;“方便啊。”艾登的背景音是传真机的声音,他正在检察院的办公室里工作。
&esp;&esp;“去年你在昶州的时候,还记得我跟你咨询过一个问题吗?离婚问题,”方倾说,“水星结婚法里,oga是不是可以单方面申请离婚。”
&esp;&esp;“是啊,你问过我。”
&esp;&esp;“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方倾不由得看向于浩海,于浩海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正震惊地看着方倾。
&esp;&esp;“为了保障婚姻中的oga不受伴侣实施的家暴、虐待等行为侵害,水星oga有这个权利单方面解除婚约,三个月不撤销申请,即为生效……”艾登说到这儿,忽然觉得不对了,“方倾,你说是替你一个朋友问的。”
&esp;&esp;“是,艾检,”方倾轻声道,“那个朋友……就是我。”
&esp;&esp;他挂断了电话,看向于浩海,准备好了迎接所有狂风暴雨。
&esp;&esp;于浩海却还是不相信,甚至尴尬地笑了笑,哄他道:“行了,别演了,我知道你在生气,用不着跟艾检做局来气我,你不可能这么做。”
&esp;&esp;“我已经做完了,浩海,你不相信也得相信,这就是事实。”
&esp;&esp;于浩海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脸色很快变得煞白,手按到一旁桌子边沿的时候,方倾忍不住缩着肩膀,闭上了眼睛。
&esp;&esp;他以为于浩海要掀桌子了,这个包房外面不断有人探头往里望,这次聚餐是于浩海做东,但他迟迟不出去结账,一直在这里面待着。
&esp;&esp;等了几秒,还是很安静,方倾试探地先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于浩海是用手扶住桌子,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稳,他气得够呛,一双眼睛直盯盯地瞪着他。
&esp;&esp;“方倾,我现在知道你不愿意休假了,那好!不休……就不休!”
&esp;&esp;他这话说得义正严词,慷慨大气,只是内里心虚得声音微微发抖,“你别再跟我说离婚的事了。”
&esp;&esp;“浩海……”方倾心里像被豁开了一个口子,汩汩地淌着血,看着他,强忍着别软弱,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定、一定要坚持住,不能反悔,否则,后患无穷。
&esp;&esp;“你先冷静一下,尝试着、慢慢地接受这件事,好吗?”方倾轻声道,“离婚,并不代表你我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们父亲们的关系,还有这两年多我们的相遇相知,都不是可以轻易抹掉的东西,我们可以是朋友……”
&esp;&esp;“什么朋友,我接受不了!”于浩海翻兜开始狂乱地找手机,“我要告诉你爸!”
&esp;&esp;“浩海!”方倾抓住他握着手机的手,恳求道,“这件事我希望暂时先不惊动双方家人,我们先平静地接受,找个恰当的时机……”
&esp;&esp;“我怎么接受?!你要跟我离婚,你抛弃我了!”于浩海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去年12月,去年12月你就提交申请了,那时候我怎么惹你了?!”
&esp;&esp;“……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心里很委屈,也很疲惫,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我们受到的教育不同,对爱的理解不同……”
&esp;&esp;“听不懂!”于浩海大声说。
&esp;&esp;“还能沟通吗?我就问你还能不能沟通?!”方倾吼了回去。
&esp;&esp;“你说!”
&esp;&esp;方倾叹了口气,即便很艰难,他也要试图跟于浩海讲述自己的感觉,跟他讲道理。
&esp;&esp;“浩海,很多事,我一方面能够理解你,能够完成自洽,但另一方面又说服不了自己,我知道你爱我,我从没否定过这一点。但我逐渐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并不合适,无论是三观,还是对一件事的看法,都很不同……”
&esp;&esp;“是,你以前就说过,你跟凯文逊才是情投意合,跟我这个野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浩海点点头,“是我错了,我没有鼓励你去下毒,没有像凯文逊那样拨巨款给你开发毒药,没有跟你一起抓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我不好!”
&esp;&esp;“……你还能理智、冷静地对话吗?”
&esp;&esp;“不能!”于浩海吼道,“我冷静不了,你都跟我分了我还怎么冷静?!”
&esp;&esp;于浩海一拳狠狠地砸向附近的桌面,顿时上面的碗筷盘子们都往上一蹦,同时原地摔了下来,方倾不禁缩起了肩膀。
&esp;&esp;于浩海的逆鳞很简单,指向性很强,那就是凯文逊。当他和凯文逊发现方倾离开卜正的疗养院时,凯文逊立刻维护起了方倾,他说是他让方倾来试药的,并不是方倾自作主张。
&esp;&esp;他不知道他这个维护,恰恰更让于浩海心中有气。
&esp;&esp;“你说得没错,在一些事情的解决方法上,我和殿下更为投契,”方倾索性承认,“那段时间给凯文逊做副将时,我其实挺痛快的。”
&esp;&esp;于浩海无语又错愕地看向他:“你后悔了?觉得我没有他更称职、更适合当你的主将是吗?不说远的,就说最近,你去给卜正下毒,假设你不告诉他,擅自行动,他能容你?你一次次率领anl战士身涉险境,把我这个主将放在眼里了吗?如果你是刘赢,我岂止会放你三个月假就完事了!”
&esp;&esp;“是!我完全接受你给我的任何处罚,不论是放假还是怎么样,或者是你干脆开除我,让我离开anl也无所谓。”方倾平静地说。
&esp;&esp;他不是这样思维清楚、头脑冷静地回应于浩海,于浩海也许不会这样震怒。
&esp;&esp;方倾明显是把所有的结果都想明白了。
&esp;&esp;“你就是喜欢下毒是吗?!”
&esp;&esp;“是,这就是我的看家本领,你有你做事的方法,我也有我的,我就是不想被你管,不服你这个主将,怎么样?”
&esp;&esp;于浩海愣怔地看着方倾,他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虽然脾气很大也很暴躁,但他不是个会真正动手打oga的人,何况,这还是他的爱人。
&esp;&esp;他握着方倾的手腕,把他拉了过去,方倾挣不过他,跌到他的怀里,立刻站直了,梗着脖子看着于浩海。
&esp;&esp;于浩海张开手臂抱他,因为愤怒和方倾的抗拒而手抖,方倾越不让抱,他抱得越紧:“你到底怎么了?!”
&esp;&esp;“我们先去结账好吗?换个地方说,饭店下午还要做生意。”方倾挣脱不了,索性不再挣扎了。
&esp;&esp;于浩海一脸沉重地站在饭店前台,掏出了自己的军牌,扔给了收银的人。对方接过这深蓝色a军军牌,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