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
&esp;&esp;巧善满不在乎答:“我知道,她一早就同我说了。那屋又黑又冷,我在那睡不着,这才求她让给我。你要是肯留下歇的话,那我愿意睡回去,两人挤一个被窝,想是没那么冷。”
&esp;&esp;燕珍怕生虱子,也怕冷,消停了。
&esp;&esp;赵大人一家启程,吃斋的只剩了老爷和昽少爷。八珍房的人接连累了大半个月,终于能松快两天,至少祭灶日之前能缓口气。
&esp;&esp;待客周到,东厨人人有赏,巧善也得了一粒银珠和一小包棉花。
&esp;&esp;午后听她们说起,她才知道送棉花是赵家小姐的意思。赵大人家不种棉,但很会做棉花棉布生意,知道内情的张婆子用了个词,叫转贩四方。
&esp;&esp;众人都夸赵小姐仁德有礼,有人笑着向张婆子打听:“那给老爷送了多少?我听说她们家出门,前边三辆大马车坐人,后边还跟着十来辆拉货的马车,多气派。张奶奶,都是管库的,你找那齐光打听打听,回来告诉一声,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esp;&esp;张婆子笑骂她没规矩,把人喝散了。
&esp;&esp;灶上没有要守的锅,巧善把棉花送去倒座房,开锁收进去。她总在灶边做活,不觉得身上冷,攒一攒,将来有机会给他做点什么才好。
&esp;&esp;衣衫不多,离家时只带了几件薄衫,一半穿在身上,一半在箱子底。面上是那件新坎肩,叠得整整齐齐,她盯着它看了会,不舍地盖上箱子,上锁离开。
&esp;&esp;久不见太阳,屋里阴暗潮湿,隔壁那间有婆子歇晌,鼾声阵阵。
&esp;&esp;她刚走出门就后悔了——又冷又吵,不该让海棠待在那。
&esp;&esp;她把它穿在围裙里边,干活也不用脱,夜间穿着睡觉,兴许连袄子都不用盖了。夜里人一散,她就将拿来当被子盖的第二件袄洗了,搭在凳子上烘烤。
&esp;&esp;摸着海棠花,就像小英也在这。她就着火光扎鞋垫,自言自语,沉醉其中。
&esp;&esp;家禾站在后边听了一阵,见没完没了,小声唤她。她恍若未闻,仍旧嘀嘀咕咕。他不得不连着清嗓子,她总算听见了,回头笑道:“我以为你出不来呢,吃不吃甘薯?捂在炭堆里,这会该熟了。”
&esp;&esp;早就熟了,烧尽的炭还有余温,扒出来的甘薯还热乎。
&esp;&esp;他叫她也吃。
&esp;&esp;她埋了四个,陪他吃一个也无妨。
&esp;&esp;她说了今日事,他一言不发,面色逐渐凝重,目光落在她身上。
&esp;&esp;她有些忐忑,小声问:“有哪不对吗?”
&esp;&esp;“身上这件是哪来的?”
&esp;&esp;她垂头看一眼,含糊答:“别人送的。”
&esp;&esp;她有所隐瞒,他一听就明了,皱眉道:“这是王家那丫头的东西?”
&esp;&esp;谁?
&esp;&esp;没问出口之前就想到了,她点头,小声解释:“这是我帮她裁的,她没上过身。她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魂魄能不能平安归位。我穿着它,多念几句,兴许有点用。不是我私心霸占,她家人知道我跟她好,特意捎来,让我留作念想。你别担心,我不怕鬼,不怕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