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时没有把握好力道,我不小心让指尖被划出了一道很小的伤口。
&esp;&esp;在反射的刀光中,危险的血腥味传来。
&esp;&esp;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异能结晶,但我实在太困了。
&esp;&esp;在熟悉的气味中,我沉沉睡去。
&esp;&esp;
&esp;&esp;梦境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esp;&esp;那是一个棕色短发的男人。
&esp;&esp;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一切都很熟悉。
&esp;&esp;我一直在跑,我在奋力向前,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esp;&esp;我喘着气,肺部像要背风贯穿,浸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喉管里尽是血腥味。
&esp;&esp;一个踉跄下,我的膝盖差点支撑不住。
&esp;&esp;不对。
&esp;&esp;双腿无力拖地险些摔倒的我突然意识到:
&esp;&esp;不是我在追他,是他在追我。
&esp;&esp;我在逃跑。
&esp;&esp;背后的人在追杀我。
&esp;&esp;被石头绊倒,我摔倒在地上,那个男人追了上来,棕色的头发遮挡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眶。
&esp;&esp;他抓到了我,拉扯我的头发,在我的脖子上戴上项圈。
&esp;&esp;正要反抗的时候,旁边一样在挣扎的孩子尖叫着,倒计时开始。
&esp;&esp;鲜血从他的脖颈动脉里喷涌,溅在我脸上。
&esp;&esp;一片猩红。
&esp;&esp;棕发男人命令着我,要我去做迎上他人的攻击。
&esp;&esp;我说不要,拒绝,但根本没有用。
&esp;&esp;接着新的人物出现了。
&esp;&esp;在不记得画面的打斗中,只记得自己故意用手去接住攻击,受伤的同时敌人身上的伤口出口更大的创伤。
&esp;&esp;第一道伤疤刺在手心,反射给了某个小家族。
&esp;&esp;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esp;&esp;不同的人影接连出现。
&esp;&esp;有的人认识,有的人的面孔毫无记忆。
&esp;&esp;每一道伤疤的由来都出现在梦里,他们数不胜数,每一个背后都是自己和敌人的争锋相对。
&esp;&esp;最后一幕中,我舍身挡在一个少年面前,一把刀直接刺穿了我的胸口。
&esp;&esp;我的鲜血喷涌,体温流逝。
&esp;&esp;我快死了。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sp;&esp;在尖叫声中,我醒来。
&esp;&esp;
&esp;&esp;“你怎么了!”
&esp;&esp;沢田纲吉冲进了森胡桃的房间。
&esp;&esp;她从梦魇中惊醒,惊慌地翻开衣服看自己的胸口。
&esp;&esp;那里有着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疤。
&esp;&esp;不止这里,还有其他地方,零星点点布满全身。
&esp;&esp;他们曾经都被遗忘,从未感到过不适。而此刻,复苏后深切的疼痛将她包围,仿佛连骨骼上都有淤青。
&esp;&esp;梦里各种伤口的由来就像潮水退去后的浮木一样,尸横遍野在记忆中央。
&esp;&esp;好痛啊,只是记忆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痛。
&esp;&esp;沢田纲吉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你梦到了什么?”
&esp;&esp;脖子上有湿润的感觉,森胡桃伸手去擦,发现自己全是冷汗。
&esp;&esp;她颤抖着说:
&esp;&esp;“有一个人,我被命令去杀了他,我们打了起来,然后,他的刀刺穿了我的手。”
&esp;&esp;“还有好多人,好多人在,有刀和枪……好痛……”
&esp;&esp;因为异能的作用,就算想要像之前的梦一样忘记,都没办法做到。
&esp;&esp;如果没有使用能力的话,现在一定就会像往常一样,逐渐消失梦境的记忆。
&esp;&esp;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对过去充满了美好的遐想。
&esp;&esp;每一把刺向她的刀,每一个伤疤的由来,全都清晰地回放在脑海。
&esp;&esp;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想起来的不是自己和沢田的过去,而是伤疤的由来。
&esp;&esp;那些人的脸逐渐闪过:
&esp;&esp;和敌方首领打斗时,自己故意凑上去留下伤疤。
&esp;&esp;艾斯托拉涅欧和自己互殴时,克制着只留下淤青。
&esp;&esp;森鸥外的手术刀不小心扎到自己的胸口时,在余光中,看到太宰治伸来的手。
&esp;&esp;……太宰治把她关进了行李箱,目光逐渐漆黑的那一刻,他麻木看着自己的眼睛。
&esp;&esp;同样回想起的,还有太宰把自己卖给了别的家族的事。
&esp;&esp;胡桃的手指抚摸过全身遍布地伤疤,她曾经问过太宰,这些是哪里来的?
&esp;&esp;太宰轻描淡写的说,战斗时只是不小心刮伤了而已,你是容易留下疤痕的体质,就算是一不小心摔倒下楼梯,也会留出看着吓人的伤口。
&esp;&esp;不信的话,你要不要摔下去看看?
&esp;&esp;当时的自己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太宰,因为她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撒谎。
&esp;&esp;竟然是假的。
&esp;&esp;他在骗她。
&esp;&esp;我以为的过去全都是假的。
&esp;&esp;森胡桃抱着自己,强烈的不安全感彻底吞噬了她,就连接触到皮肤的丝绒被单都觉得刺痛,她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esp;&esp;“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esp;&esp;“为什么这样对我?”
&esp;&esp;这远远要比刚失忆的时候更糟糕。
&esp;&esp;她像过呼吸一样喘着气:
&esp;&esp;“如果是这种记忆的话,我宁愿不要想起来。”
&esp;&esp;为什么,会是这种记忆?
&esp;&esp;如果她的记忆全是这些伤疤的来历,如果回想起来的代价是痛苦,那她宁愿不要!
&esp;&esp;她还不如呆在太宰为她剔除了所有痛苦的幻想中。
&esp;&esp;森胡桃以为的过去,虽然不爽森鸥外的策略,会和太宰吵架,但她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