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
&esp;&esp;高处不胜寒,故人长绝,她一生孤单,追求那至高之境,却是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曾经她以为,那是她的宿命,生离死别早已看开,如今才明白,并非不在意,而是不敢在意。
&esp;&esp;也许,任霓裳说的是对的,什么狗屁责任,都比不上至亲之人在身边重要。
&esp;&esp;“今天什么日子?”南宫珝歌小心地开口。
&esp;&esp;乐瑾战战兢兢:“大年初一。”
&esp;&esp;“我问的是年,今年是天嘉几年?”
&esp;&esp;乐瑾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esp;&esp;她英明神武的太女大人,这一觉莫不是睡傻了,连时日都不记得了。
&esp;&esp;尤其是,太女殿下始终在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
&esp;&esp;南宫珝歌忍不住笑了,她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十七岁那年,都说人生不可重来,而她,重来了。
&esp;&esp;乐瑾:“殿下,依照礼法,您该进宫向皇上,凤后叩谢皇恩了。”
&esp;&esp;南宫珝歌怎么会忘记这个日子,天嘉十九年的初一,她进宫叩谢皇恩,同时向母皇提出了一个要求,此生唯求复兴魔族血脉,断情爱,绝姻缘,一向宠爱她的母皇凤后,虽然眼中百般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
&esp;&esp;之后,母皇将皇家天下三千道观,都赐给了她。才有了后来她谪仙临世,拯救苍生的种种传说。
&esp;&esp;回到这一日,她注定是来改写那个决定的。
&esp;&esp;乐瑾恭敬地捧着手中的裙子:“太女殿下,请更衣。”
&esp;&esp;南宫珝歌的视线落在那月白色的衣衫上,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中,穿的最多的就是白色,月白、霜白、梨花白,总之,清冷到底。
&esp;&esp;南宫珝歌皱眉:“大过年的,有喜庆点的颜色吗?”
&esp;&esp;乐瑾一愣,“还有浅粉白、浅杏白……”
&esp;&esp;要不是放在面前做对比,南宫珝歌都看不出所谓的粉色和杏色,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跳动了。
&esp;&esp;南宫珝歌迟疑着开口:“有红色吗?大红色。”
&esp;&esp;当艳丽如火的颜色上身的时候,南宫珝歌极度怀疑,这是乐瑾让人私下给自己做的喜服,不然以她前世的性格,这种颜色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衣柜里。
&esp;&esp;华丽的衣摆绚出烈焰的波纹,乐瑾忽然发现,曾经以为冷白色才是最配自家太女殿下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唯有这极致的浓艳,才配得上天女殿下侵略如火般的容颜。
&esp;&esp;一边为少主整理的衣衫,老奴的碎碎念忍不住开始了:“殿下啊,今日进宫,若是皇上提及为您选亲,您就好好挑一门,哪怕迎几个夫侍回府也行,这太女府委实太冷清了。”
&esp;&esp;这种碎碎念,乐瑾知道殿下不会听,反正她也习惯了,每天不念上遍不舒服。
&esp;&esp;“好!”南宫珝歌含笑点头,转身朝门前走去。
&esp;&esp;直到她跨出了门,那个呆滞的人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sp;&esp;乐瑾热泪盈眶,她的少主终于开窍了,就是嘛,体贴温柔的美男,比那个冷清的劳什子修道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