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罗老歪转身就朝山上跑去。
&esp;&esp;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密林间的山道上,树荫下几个人,这才如释重负,恍如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
&esp;&esp;尤其是副官。
&esp;&esp;更是下意识摸了一把后背。
&esp;&esp;衣衫不知道何时早已经被冷汗打湿浸透。
&esp;&esp;“他娘的……”
&esp;&esp;“那叫花子究竟什么来头,竟然把罗帅吓成这样?”
&esp;&esp;喃喃自语了声。
&esp;&esp;副官深吸了口气,从地上捡起抽了半截的烟头,重新点燃又塞进了嘴里,直到烟叶的灼烧感在胸口下传来,他内心这才稍稍平复了些。
&esp;&esp;另一边。
&esp;&esp;罗老歪三步并作两步。
&esp;&esp;一路奔行在山路上。
&esp;&esp;不到片刻,便一路冲到了洞庭庙外。
&esp;&esp;在一行巡山伙计错愕的目光里,接连呼吸了几口气,等气息平静下来,这才挤出笑,推门而入。
&esp;&esp;“陈掌柜。”
&esp;&esp;“包袱拿来了。”
&esp;&esp;“几个伙计保管着……白掌柜,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esp;&esp;一路进入大殿,罗老歪将包袱小心递了过去。
&esp;&esp;白半拉道了声谢,也没耽误,迅速拉开包袱,看着乱糟糟的衣物,他心里明白,肯定是被翻过了,但好在……陵谱和发丘印还在。
&esp;&esp;“没,啥都没少。”
&esp;&esp;呼——
&esp;&esp;秉着气的罗老歪,一听这话,就像是听到了一纸赦令,浑身一松,悬着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esp;&esp;脸上却不敢有太多显露。
&esp;&esp;只是咧嘴点了点头。
&esp;&esp;“那就好,那就好。”
&esp;&esp;“可不能耽误了陈掌柜和白掌柜,您二位的大事,不然老罗我就成罪人了。”
&esp;&esp;白半拉城府浅,既不敢计较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复。
&esp;&esp;只是讪然的点了点头。
&esp;&esp;然后取出陵谱和发丘印,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身前桌上。
&esp;&esp;刹那间。
&esp;&esp;一连几双目光,尽数看了过去。
&esp;&esp;罗老歪亦是如此。
&esp;&esp;刚才在山下,时间紧迫,他顾不上太多,只觉得那方铜印看似不大,入手却是极沉,古朴之气更是扑面而来。
&esp;&esp;而今,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细细观摩。
&esp;&esp;巴掌大小,两寸见方。
&esp;&esp;狮子蹲伏铜台之上,雕刻的栩栩如生,印章四面刻有云龙以及松鹤一类的纹饰。
&esp;&esp;至于底座上。
&esp;&esp;则是阳刻着八个古篆字。
&esp;&esp;罗老歪识字本就不多,对于这种反刻的古文字,更是一头雾水,看了好一会,也才勉强认出了一个百字。
&esp;&esp;至于凑上来的花玛拐。
&esp;&esp;却是一下认了出来。
&esp;&esp;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esp;&esp;此刻,他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震撼感,在脑海中泛起。
&esp;&esp;早就听闻,四派当中,摸金发丘规矩众多,杨方那小子便是摸金传人,时间久了,似乎也就见怪不怪。
&esp;&esp;但今日,却是他头一次见到发丘天官的传承。
&esp;&esp;发丘天官,又称发丘灵官,亦或者发丘中郎将。
&esp;&esp;乃是三国时曹操所设。
&esp;&esp;一共三人。
&esp;&esp;每一位发丘中郎将手下,统领九名摸金校尉。
&esp;&esp;也就是说,世间一共也就三枚发丘印,如今时隔两千多年,他竟然有机会亲眼见到其中一枚。
&esp;&esp;不仅是他们,陈玉楼同样心神起伏,看了片刻,这才小心握住那枚铜印,据说发丘印,一玉两铜。
&esp;&esp;如今,这一枚应当是副将所有。
&esp;&esp;但就是如此,横跨两千年时间,能够重现于世,已经是何等惊人?
&esp;&esp;借着外面的天光,视线在发丘印上一一扫过,纹饰细腻,字迹苍劲,隐隐之间,还有一股镇克之力。
&esp;&esp;陈玉楼当即明白。
&esp;&esp;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可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话。
&esp;&esp;静静欣赏了好一阵,他才将发丘印放下,转而拿起了那一卷古书,周天全卦、六十四字寻龙诀。
&esp;&esp;这可是张三链子苦求都不得的秘法。
&esp;&esp;临死之前。
&esp;&esp;最大的遗憾,便是此生都未曾亲眼见过一次六十四全卦。
&esp;&esp;要知道,十六字已经是勘破扰乱天机,夺天地之秘的存在,更何况六十四字。
&esp;&esp;陈玉楼低头翻阅着。
&esp;&esp;几乎是一瞬间,心神便被吸引进去。
&esp;&esp;“掌柜的……”
&esp;&esp;“陈掌柜?”
&esp;&esp;不知道多久后。
&esp;&esp;他才被一阵呼声惊醒,下意识缓缓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身前不知何时围了一大堆人,老九叔、花玛拐,白半拉、罗老歪。
&esp;&esp;一个个面色焦急。
&esp;&esp;还有等候多时的老郎中。
&esp;&esp;此刻他正弯着腰,手指搭在自己腕间。
&esp;&esp;显然是在诊脉。
&esp;&esp;见状,陈玉楼哪里还会不懂发生了什么。
&esp;&esp;摇摇头谢绝了老郎中诊脉。
&esp;&esp;不过。
&esp;&esp;再看手中那卷古书时,却是难掩惊叹震撼。
&esp;&esp;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如此过了。
&esp;&esp;上一次,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是在拔仙台顶,那口幽潭深处草楼观中,拿起文始真人所留下的那卷太玄经。
&esp;&esp;“六十四卦果然……擎天撼地!”
&esp;&esp;“三大奇书,绑在一起都比不过它。”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