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没停稳,周景池还没从急刹中回过神来,额头上又搭上一只手。
&esp;&esp;“”
&esp;&esp;周景池翻着白眼往上看去,某人一点没有要放下手的意思。他又扭过头去看赵观棋,面前人蹙着眉,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怪事。
&esp;&esp;“摸够了没有”周景池扒拉开那只手,“我没发烧。”
&esp;&esp;“那你刚刚”
&esp;&esp;周景池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打断:“给你道歉,你没听错。”
&esp;&esp;赵观棋觉得更奇怪了,那天跟个鬼似的追在身后要道歉都未能如愿,今天却听到那么长一串话,连道歉带感谢的。落在周景池身上,他不能不重视。
&esp;&esp;仔仔细细端详半天,赵观棋才敢确认周景池的的确确说的实话。
&esp;&esp;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他不安好心地笑起来:“哪有这么草率的,名字和话分开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esp;&esp;“刚刚的不算,你重说一遍,要看着我眼睛。”
&esp;&esp;这下换周景池疑惑惊异:“不要,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esp;&esp;说完立刻坐直身子,连面都转向风挡玻璃。
&esp;&esp;赵观棋哪儿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但看着周景池坚决的侧脸,和那抹任何一种色彩都融不进去的蓝,也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
&esp;&esp;空气中的对峙气焰如有实质。
&esp;&esp;没等到预料中的死缠烂打,宾利在愈见浓重的夜色中再次响起轰鸣声。
&esp;&esp;赵观棋没理会隔壁投来的目光,一脚油门将有些尴尬的沉默甩在身后。
&esp;&esp;良久,许是沉默逼人,赵观棋打开了车载音乐。
&esp;&esp;是一首纯音乐,音符在车厢内四转流淌,碰壁又入耳,十分动人。
&esp;&esp;赵观棋瞥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牌,离目的地只剩一个红绿灯。
&esp;&esp;运气不佳,宾利在如墨般浓重的夜色中停驻在红灯前。
&esp;&esp;赵观棋跟着显示屏默默读秒,腰间却被人戳了几下。
&esp;&esp;迷茫地转过头,双双对视间,赵观棋还在专心致志地默数红灯的最后十秒,却忽然看见周景池的唇动起来。
&esp;&esp;然后听见他说——
&esp;&esp;“赵观棋。”
&esp;&esp;“对不起,也谢谢你。”
&esp;&esp;第10章 二十一岁的 心
&esp;&esp;说完话,周景池立马将身子转正,恰逢红灯转绿,赵观棋还想说什么,被他直接一巴掌盖住嘴。
&esp;&esp;啪一声,十分清脆。
&esp;&esp;周景池面无表情:“开车。”
&esp;&esp;赵观棋脸都快笑烂,车总算开到地下车库。
&esp;&esp;将车泊好,他下意识去解安全带,视线不经意落到隔壁的安全带锁扣,在另一只手伸过来之前一并按开。
&esp;&esp;咔嚓一声,安全带弹回两侧。
&esp;&esp;周景池转过头盯他,赵观棋按了按衣服下的平安扣,说:“走啊,饭安排好了。”
&esp;&esp;周景池跟着下车,问:“你什么时候安排的。”他记得车上并没人看过手机。
&esp;&esp;赵观棋在指间转着车钥匙,抓住机会自夸:“我这么体贴的好人,当然早有准备。”
&esp;&esp;说完就去揽周景池的肩膀,地下车库酷凉,那只擦过耳边的手却更冰。
&esp;&esp;周景池顺势低头,灵巧地从那双手臂中溜出去,摸着脖子说:“你手好冰。”
&esp;&esp;“走哪边?”周景池看着偌大的车库,问。
&esp;&esp;赵观棋指向不远处:“电梯。”
&esp;&esp;收到答案,周景池风风火火就走到前头去,落得个单薄的背影给身后人。
&esp;&esp;被擦过的耳畔居然开始不争气地发烫,他做贼心虚,只得加快脚步。
&esp;&esp;度假村比周景池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占地面积几乎涵盖了半个山头,依山傍水,风景绝秀。
&esp;&esp;夜色中,果树林中的灯彻夜不息,周景池跟在赵观棋身后七拐八拐,一路上看到游泳池,又看到农园区,甚至还有特地为宠物设置的乐园。
&esp;&esp;周景池走马观花地细细观赏,赵观棋时不时介绍一二。到处都是度假村的logo,他在心里又一字一顿地默念一遍——观、月、池。
&esp;&esp;放在月池镇,的确是个好名字。
&esp;&esp;多雨的月池镇今晚却郎风习习,夜色如魅。
&esp;&esp;赵观棋高大的背膀在前,周景池视线逐渐从裤腿攀到后脑。
&esp;&esp;如小雨般淅沥的月光洒下,银光四下流淌,爬上屋顶又溢落到前人身上。偶有裹挟着青草气息的风袭过,虫鸣月照下,影子和无人说话的沉寂一并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部没有尽头的夏日默片。
&esp;&esp;周景池跟着影子,埋头神游欣赏,脑子中各种比喻想象层出不穷。
&esp;&esp;直到一头撞进一方温热胸膛。
&esp;&esp;晕乎乎地抬头,赵观棋正逆着月光垂眸看他。
&esp;&esp;夜空无有乌云,头顶巨大的黄色月亮,把流动着的光芒均匀地涂抹在周景池捂着头扬起的脸上。
&esp;&esp;“你又发呆是不是。”赵观棋在一连十分钟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后停住步子,转身回问。
&esp;&esp;“呃”周景池还捂着微痛的脑袋,“没有完全发呆我,我听见你说什么钱”
&esp;&esp;他立刻补救:“什么钱啊?”
&esp;&esp;“”赵观棋无语凝滞。
&esp;&esp;“老子说的明明是前河!!!”
&esp;&esp;“啊”周景池抬头,视线擦着赵观棋身子望过去。
&esp;&esp;一条月光下的河流跃然眼前。月色如水,又洒落在真正的水面上,百分百的契合泛起粼光,是一种流动缠绵的美。
&esp;&esp;周景池看得入迷,河流的哗哗声十分应景地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