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泉水用了好几秒才聚焦在白轻的脸上,白轻观察他,他应该伤得很重,地毯上全是血,不应随便移动。
&esp;&esp;「阿轻?」
&esp;&esp;「大伯。」
&esp;&esp;「阿轻,真是你?」或是死前的幻觉?他俩如今是白家唯二的血亲,所以死前相见?即便情感淡薄,但血亲啊,总是有羁绊的吧?
&esp;&esp;白轻打出报警电话并迅速告诉电话那头地址,「四个人死了,一个受伤。」她平铺直述,「请派救护车。」
&esp;&esp;挂了电话,白万重盯着她,油尽灯枯的体能令他再难张口,
&esp;&esp;白轻也望他,两人便这么陷入沉默,真的是白轻,白万重心底苦笑,积蓄了会儿,最后拼着一点力量努力动了动嘴唇,「找英寿找」最后那几个字太模糊了,白轻听不清晰,白万重挣扎着还想说,喉头里只勉强推出几个数字「263……2……」
&esp;&esp;人生最后放不下的是什么?
&esp;&esp;艰困吐出那几个字之后,白万重忽然陷入了迷惘,他人生最后说出的几个字,在整个自身过往的生命中真的有份量吗?如此一想,为什么要在该为人生定义的最后一刻说没有意义的事?
&esp;&esp;那其实该说什么呢?
&esp;&esp;白轻望他,眼神多么干净,但他们根本不熟,这些年,他除了给美国付学费之外,两人只有很偶尔才联系,但他开口索取回报时,白轻没有异议,他说,「阿轻,毕业后回北湾帮大伯。」
&esp;&esp;她说,「好。」
&esp;&esp;电光石火,也是回光返照,他的眼神清明起来,想再多说点,但没力气开口了,只好勉强笑了笑,女孩似乎读懂了,也对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