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比如……
&esp;&esp;他看不懂沈青越为什么要薅两把细草叶，塞进鱼篓缝隙。
&esp;&esp;沈青越：“伪装成水草呀！鱼是视力不好，又不是瞎。你不放饵还不隐藏笼子，多傻的鱼才会往里钻？虽然我没钓过鱼，但你输定了小姜师傅，来，帮我放下去。”
&esp;&esp;姜竹迷惑但听话，帮沈青越也把鱼篓放进鱼道里。
&esp;&esp;粽子叶和骨头慢慢随着篓子下沉，不管鱼吃得开不开心，反正他们俩吃得挺开心的。
&esp;&esp;他还能再吃几个。
&esp;&esp;“放多久能捞？”
&esp;&esp;“一个时辰。”
&esp;&esp;“那么久？”沈青越看看天色，“那你从前放下去之后呢？干等着？”
&esp;&esp;姜竹摇头：“打兔子。”
&esp;&esp;没鱼有兔子也行。
&esp;&esp;风干了冬天也能吃。
&esp;&esp;沈青越朝他的弓箭望去。
&esp;&esp;“借我玩玩？”
&esp;&esp;“嗯。”
&esp;&esp;姜竹将弓箭递给他。
&esp;&esp;沈青越试了试，和他从前玩过的反曲弓非常不一样。
&esp;&esp;需要更大拉力。
&esp;&esp;没有瞄准器。
&esp;&esp;没有箭台。
&esp;&esp;也没减震装置和平衡杆。
&esp;&esp;简单又粗糙。
&esp;&esp;想用这样的弓射准，需要很强的技术或者直觉。
&esp;&esp;但最让沈青越诧异的是他的箭。
&esp;&esp;姜竹只背了五根箭，只有两根有金属箭头，另外三个根儿都硬木削好后烧制碳化的。
&esp;&esp;沈青越摸了摸箭头，问：“你先前猎兔子和竹鸡用的是这样的箭？”
&esp;&esp;姜竹点头。
&esp;&esp;沈青越：“自己削的？”
&esp;&esp;姜竹再点头。
&esp;&esp;沈青越吹了个口哨，“厉害。”
&esp;&esp;姜竹摸摸头，其实也不是厉害，是迫于无奈。
&esp;&esp;铁匠是不许随便打刀剑箭镞的，要是私铸，更是要蹲大牢砍头的。
&esp;&esp;打猎消耗最大的就是箭了。
&esp;&esp;一箭射出去能捡回来最好，万一捡不回来，用的还是铁箭镞，要心疼得两晚上睡不着。
&esp;&esp;村里的猎人一定要学自己做箭。
&esp;&esp;他爹学过木匠，当年只学了削木头做箭头，他也只会用木头做。
&esp;&esp;江家还有人会有石头做箭头。
&esp;&esp;为了防止箭找不回来，除非遇到野猪、狼之类不得不用铁箭镞的猎物，他们只用自己做的箭，受弓箭限制，一般也只打小猎物。
&esp;&esp;他的弓是他爹留给他的，一把木弓，两把竹弓，竹弓是他爹自己做的，他还不会做弓，所以谈不上猎人。
&esp;&esp;他本还想教教沈青越怎么用，没想到沈青越拉弓、搭箭姿势都挺对的，就是力气小了点儿，放箭的速度实在慢了点儿。
&esp;&esp;姜竹跑去把箭捡回来，“你学过射箭吗？”
&esp;&esp;沈青越点头。
&esp;&esp;室内的非剧烈运动，他想学什么他爸都乐意掏钱，只不过他不怎么爱玩就是了。
&esp;&esp;沈青越将弓还给姜竹。
&esp;&esp;对他这水平而言，竹弓太难用了。
&esp;&esp;弓弦竟然还是麻绳。
&esp;&esp;亏姜竹能用那么好。
&esp;&esp;沈青越问：“我这水平怎么样？”
&esp;&esp;姜竹：“放箭速度要再快一点儿，就像……”
&esp;&esp;姜竹示范着突然一转身朝着远处嗖地一箭。
&esp;&esp;沈青越几乎是才听到鸟的扑棱声，姜竹箭已经出去了。
&esp;&esp;沈青越：“……”
&esp;&esp;嗯，很有道理。
&esp;&esp;这张弓需要的拉力大，如果他能缩短瞄准时间，快点儿放箭，就能节省点儿拉弓的力气，关键还能趁猎物不备快速射中。
&esp;&esp;沈青越按他教的方法练了练。
&esp;&esp;五发箭射出去，他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射不准。
&esp;&esp;瞄一个目标，五箭的差距也就隔了十多米。
&esp;&esp;沈青越甩甩胳膊，没让姜竹动，自己跑去捡了一圈儿箭，然后完弓箭归姜，拒绝了姜竹想继续的私人教学：“我突然醒悟一个道理。”
&esp;&esp;“？”
&esp;&esp;“有文有理，我适合学画，有文有武，我还是适合学画。”
&esp;&esp;“……？？”
&esp;&esp;沈青越拍拍姜竹肩膀，难怪姜竹敢一个人生活，也没人跑山上打他什么主意。
&esp;&esp;这速度，这准头，如果他从前没有天天勤奋刻苦练，那就是天赋使然了。
&esp;&esp;动态视力是真好。
&esp;&esp;“我大概明白那些姓江的小孩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
&esp;&esp;“？？？”姜竹都没弄明白他的思路是如何跳到这儿来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esp;&esp;因为他姓姜吗？
&esp;&esp;还是因为他爹的原因？
&esp;&esp;或者因为他家的山？
&esp;&esp;沈青越：“因为妒忌。”
&esp;&esp;姜竹一呆：“妒忌？”
&esp;&esp;他有什么值得妒忌的？
&esp;&esp;山吗？
&esp;&esp;“你们村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沈青越比划了个拉弓射箭的动作，“反应，速度，准头，都能这样吗？”
&esp;&esp;姜竹摇摇头：“不知道。”
&esp;&esp;他又不跟那些人一起打猎，也没注意过。
&esp;&esp;仔细想了想，不是很肯定道：“好像，好像……”
&esp;&esp;沈青越：“不是？”
&esp;&esp;姜竹迟疑地点点头。
&esp;&esp;他只见过一次他们追兔子，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在闹着玩。
&esp;&esp;沈青越更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