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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节(2 / 4)

敏朝衙门上下,仍然能维持运转,把国体双手奉上,会有多少人失去前程,失去生计?他们怎么可能会赞成皇帝的狂想呢?

&esp;&esp;皇帝是动不了的了,田任丘对此心知肚明,他同样明确的是,皇帝也动不了他。不会有谁比现在的皇帝更清楚,没有臣民党羽,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那他就是个孤家寡人,连六姐交办的活计都做不了——田任丘没有圣眷也可以勉强度日,但皇帝没有田任丘,却是寸步难行。

&esp;&esp;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是要显示出自己的能力,越是让皇帝深信这一点,田任丘也就越有机会成为被皇帝继续选择和扶持之人。所以他根本不怕暴露‘窥伺圣踪’,反而要来得越快越好。按他对皇帝的了解,此番皇帝威信大失,必然要杀鸡儆猴,在京城惹出一番动荡, 重新立起权威来。田任丘一见到皇帝,见到他面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大概已经安全了,余下的一切,不过是顺着做戏罢了。唱好自己的角色,便可平安收科,静待下一折。

&esp;&esp;果然,风波诡谲的政治风云,令李继赓等局中人心惊肉跳、眼花缭乱,但在田任丘的高度看来,一切都自然而然,非常的明确。皇帝似乎还真只是来京营视察的,对田任丘的请罪一说,反而不解,哈哈笑道,“田卿,何出此言?我昨夜是有一道数学题,实在解不出来,去使馆求教,又玩得起兴,索性通宵了,今早喝了两大杯咖啡,才想起办正事——你倒想到哪里去了?!”

&esp;&esp;义军都要打到京畿道了,皇帝还想着通宵达旦的作乐?听着简直就是十足的昏君,至于事实么……呵,只要他高兴,随他怎么说罢。田任丘也不等皇帝叫起,自己行完礼起来,似乎松了一大口气似的,“如此——倒是微臣多心了,陛下,实则近日京畿情势危殆,陛下也不可一味嬉玩,不理朝政啊!”

&esp;&esp;两人眼神又是一触,各自分开,都是七情上面,唱念做打,只有眼神始终冰冷低沉。皇帝对田任丘的劝诫似乎也听了入耳,“知道,知道,这一早不就到京营查看了么?谢团长也忧心局势,我便叫她一起,正好,你既来了,便遣人去传信,把他们都叫来,咱们就在这开个小会,把中原道乱军的事情,定下个章程来,点了哪位大将过来剿匪,谢团长回去就给辽东传信,让那位动身了!”

&esp;&esp;“遵旨!”

&esp;&esp;田任丘二话不说,返身就是下令,心中又是一声冷笑:营中议事,左右都是皇帝自己的京营亲兵,这是明摆着的鸿门宴,要来,的确可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可不来的话,那就更是等于把自己的头颅摘下,做了孩子们的耍器。就看谁敢来,谁不敢来,谁来得早,谁来得晚了。

&esp;&esp;他为人处世,从不缺少匪气,即便自己不过是眼下逃过一劫,日后前程已是云山雾罩险恶重重,却仍是不以为意,出门把皇帝的旨意吩咐停当,曲着手指一口气不停说了几分钟,连着点了数十人的名字,见营兵四散,催马狂奔而去,也不急着回白虎节堂去,而是矗立在台阶一角,冷眼望着苍灰天色下那高耸的营门,犹如看着鬼门关一般,好似已瞧见一辆辆马车驶来,一个个死鬼争先恐后地奔赴向自己的命运。

&esp;&esp;大灾之年,鬼门关大开,灾神临世,那渊薮巨口之中,犬牙交错,定睛一看,全是肉丝骨渣,田任丘古井不波地想道,“大灾三年,百姓人相食,大灾五年,千里无鸡鸣,铡刀一落,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那紫衣公卿,有你的总有你的!就是真龙在世,那也有龙头铡备着呢!”

&esp;&esp;“嘿,中原道、山阴道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只是这两地应劫,京城上下就丝毫无损了?灾劫一起,谁能逃脱?连皇爷都要为项上人头担心,从上到下,这北地死人的日子……且还在以后呢!”

&esp;&esp;他举起手,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唇也是微微一翘,“皇爷没死,中原道的那个龚元帅,大概就要死了。鄙人田任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枭首伏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第1097章 且看将来

&esp;&esp;“大爷,劳烦打问一句——那江对岸,每到夜里影影绰绰的光,那都是啥呀?”

&esp;&esp;“没瞧见?那一根根的长杆子?不知道那是啥?”

&esp;&esp;“可不么!也想问来着,那是树?也不见长枝叶,这儿看得也不清楚……是不是还长了长尾巴?一条条连着?瞧着怪怕人的!和网似的!”

&esp;&esp;“哈!你们这些北佬,乡里别!连电线杆子也不知道?对岸那灯光,可不就是用电线杆从水电站里送出来的?不会连水电站都不知道是啥吧?”

&esp;&esp;“行了行了,说这些,你当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刚到工地的时候,不也是惊得几天睡不好觉,就怕夜里那电线杆倒下来,把你的帐篷给砸烂了……你们都是北地刚到的百姓吧?打哪过来的?”

&esp;&esp;“俺们是洛阳的——他们都是从商都那里来的,我们都是中原道的籍贯……唉,断断续续可是闹了一年,老家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从春天旱到夏天,入冬了也不见下雪,这不是,刚开春赶紧就跑出来了。”

&esp;&esp;“也是我们运气好,慢几日就真跑不掉了,乱军攻下了洛阳城,杀的人都堆成堆,福王府上上下下都给杀绝了,说是那焚尸的火都烧了七天七夜才停,满城都是肉味——这不是,老苟是后一步跑出来的,到现在闻不了肉味,一闻就是要吐!”

&esp;&esp;“啧啧啧!罢了,且不说这些,你们先到这里来扎营吧,拼音在路上可都学会了?我先带你们去认认路,往江边工地走走——这些事以后慢慢讲!”

&esp;&esp;“哎!受累您操心了,日后还得请您多照看着!”

&esp;&esp;“哪来的话,我也不过是个小班长,谈不上什么照看,你们也会被分去各队里的……”

&esp;&esp;春四月,桃花汛刚过了最湍急的时候,一度暂停的江北岸疏浚工程,再度重新开工了。只是,这一次套着长筒橡胶靴,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搬运碎石的力工,已经换了一批人。

&esp;&esp;这些人的口音多有相似,都带了属于北方官话特有的含混,衣着也五花八门,行动间各分派系,一看就知道,大概不是一样的出身。他们到达目的地的速度,也有快有慢,素质更是参差不齐——好的那些,走起路来三人一行五人一列的,已经通过了大半扫盲班的教育,不好的那些,连交流都费劲,眼神发亮凶悍,明显在一路前来的路上,手里是见过血的。

&esp;&esp;不论如何,只要到了江北,沿岸州县就都一视同仁地将他们安置下来:江北这里没有电报,也不便征用总台,是以渡口行船的方式和江南通电报的州县进行传讯,沟通新一批流民的安置,哪一批流民去种地,哪一批打发他们继续往前走,安排人在行进路上敲打、教育、消化……基本都能在流民到达前数日都安排好。

&esp;&esp;这样,流民到达时,先就吃了一颗定心丸,感到当地的管理,不但细致,而且从容,虽然暂时还说不上吃饱穿暖,但一路走来,忐忑的心情,毕竟是一下就稳定了不少,对未来的日子也有了盼头——就算是再桀骜不驯的流民团队,一路走来逐渐变得更像是流窜匪徒的那些,这会儿也一下就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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