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吸引而来的其余鞑靼诸部,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多中。
&esp;&esp;很多小部落听闻塔尔巴哈台的日子过得好,也愿意接纳盟友,分配草场,便主动抛弃了原本的盟主,加入黄贝勒这边,奉他作为尊主,也是因此,虽然落地生根还没有几年,但黄贝勒如今也算得上是卫拉特鞑靼的头一号人物了,他现在虽然住在塔尔巴哈台,但却还掌握了卫拉特鞑靼的大部分草场,那里每年都给他送礼来,也不敢抢掠通往小镇的商队。
&esp;&esp;虽不知道这样的速度,能否让南边的尊主满意,但说到底,黄贝勒和买地的关系还是相对独立的,并不像建新、通古斯那样,彻底地仰人鼻息,甚至很多时候已经是买地和女金人共治了。
&esp;&esp;尤其是建新,老汗已是风烛残年,他去世之后,建新可能会由艾狗獾接管,届时,众望所归之下,或许建新将彻底正式成为买地的一部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黄贝勒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会后悔,他对自己的高自主性,一度也还是比较满意的。
&esp;&esp;他在塔尔巴哈台这边,并不怎么依靠买地,每年的生意份额,那也是商定好的,就算买地不来做买卖,凭借通古斯那边的合作输血,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买地是否满意他西进的速度,其实对黄贝勒的影响,也不算很大。
&esp;&esp;眼下,他在卫拉特鞑靼的权势已经稳固了,塔尔巴哈台也是第一号人物,和通古斯女金人联手,也在往秋明方向进发拓展,说实在的,这发展也可以说得上是比较顺的了,但黄贝勒的起居却依然非常的简朴,而且,一旦私下开始开会,眉宇间就常常带起愁容来,“这么看,北部的气候,牧民基本是活不下去了,这只是开始而已,今年,阿尔泰方向前来的依附的部落会非常多。”
&esp;&esp;“那么……”坐在他下首的阿敏欠了欠身子,顺理成章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塔尔巴哈台有这么多粮食,来养活他们吗?如果没有的话……”
&esp;&esp;如果没有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esp;&esp;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也让帐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个问题,已经让人有些厌烦了,因为它是一天天、一年年反复地在问的,从没有一刻离开过大家。
&esp;&esp;这和买活军丝毫没有关系,甚至也不是因为附近这些地区的台吉、盟主,大家所感受到的,完全是内源性的矛盾:天气一年年地变冷,哪怕塔尔巴哈台和通古斯,没有怎么受到干旱和地动的影响,但每年还是有大片大片的草原,从牧区变成荒漠,不再适合放牧。
&esp;&esp;——天气太冷了,草返青的时间都不够牛羊长大的,那生活在之上的部落怎么办?除了迁徙之外,就是做减法,减牲畜,也减人口——不是通过打仗,就是迁徙,从这个地方出去,到能养活人的地方去安家。
&esp;&esp;这也是塔尔巴哈台这几年来威望日隆的原因,由于女金人口少,出于制衡新加入麾下的卫拉特鞑靼的目的,黄贝勒是愿意收容其余鞑靼的,哥萨克人、罗刹人这些也都来者不拒。
&esp;&esp;他通过联姻,在卫拉特站稳脚跟,并且鲸吞蚕食,折服了卫拉特鞑靼的那些乡巴佬台吉之后,就意识到如果不多引入一些其余族群,再过数十年女金人恐怕要被卫拉特鞑靼完全同化,因而很热衷于吸收新鲜族人,尤其是鄂温克人、海西女金,这些建州女金的近亲,在塔尔巴哈台也很容易就能受到重用,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esp;&esp;人越来越多了,一方面这是好事,因为人是不得不多的,可人多了就得找吃口,而塔尔巴哈台虽然靠近水源,也能种田,并且黄贝勒已经设法栽培出了一批懂得买地种田技术的好农夫,但面对每年都在增加的人手,和更加严峻的气候形势,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唯独粮食是不能支援的,从通古斯到塔尔巴哈台并没有成型的道路,更没有河流,全靠驼马运,那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
&esp;&esp;如果今年的气候还是不好的话,那么,塔尔巴哈台的存粮很可能无法平安过冬——更可怕的是,这附近方圆千里,连能抢掠的对象都几乎没有,塔尔巴哈台已经是最大的绿洲了,最近一个有规模的绿洲,恰好就在一千里之外,而且那里名义上也归属于黄贝勒,他抢那里做什么?
&esp;&esp;往南边走,那是大沙漠,再就是高山,这是南边来的地理图上显示的,当然也和本地的族人说法一致,往北走气候更冷,除了西进之外,黄贝勒另一个选择,就是东返,走上数千里的路之后,去到一样动荡的老家——
&esp;&esp;现在,整个北边的鞑靼都在拼命的迁徙,去年传来的消息说,鞑靼人现在很流行横渡海峡,到黄金地去,如果老家还能养得活人的话,他们至于这么折腾么?想想就明白,东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除非拉下脸,去建新的矿山做苦工,不然,往东走不是好选择。
&esp;&esp;这么盘算下来,唯一的出路,或许就是在西边了,也难怪买地根本很少催促他们,大概是因为根本不用催吧,想要活就得往西走,去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esp;&esp;当年,黄贝勒和谢六姐做的约定,其实是比较含糊的,并没有给出确定的承诺,在几年内打去欧罗巴,这当然也是他当时没有来过西边,不好空口白话,但谢六姐也没有追问——这一点,现在他是完全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