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把骨珏按在凳子上,然后将酒搁在了桌上,发出了“咚”一声。
&esp;&esp;“喝。”
&esp;&esp;就一个字,简洁明了。
&esp;&esp;骨珏的目光落在了那坛子酒上,坛身上贴了张红纸,写着桃花醉。
&esp;&esp;他在雩螭凛冽的目光中咽了唾沫。
&esp;&esp;“不,不了吧。”
&esp;&esp;他三杯就醉了,醉了后酒品还不好。
&esp;&esp;第一次抱着雩螭,把人脖子上啃的全是暧昧的痕迹。
&esp;&esp;第二次要看雩螭脱衣服,还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送出去了。
&esp;&esp;“我喂你?”
&esp;&esp;说着雩螭就打开了坛子,酒香飘出,蔓延开来。
&esp;&esp;“不用……”
&esp;&esp;雩螭的脸色骨珏看不明白,他现在一脸正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esp;&esp;也不似从前那般,会举着酒杯笑着问他“尝尝?”
&esp;&esp;骨珏拿着酒,一脸视死如归,比巴掌大点的小酒坛子,在雩螭的目光中,他一口气喝了小半坛。
&esp;&esp;放下酒坛子的时候脸已经红了,眼睛水汪汪的,有些迷茫。
&esp;&esp;雩螭勾着他的下颚问他。
&esp;&esp;“知道为什么让你喝酒吗?”
&esp;&esp;骨珏反应了一会儿,摇头。
&esp;&esp;他不知道。
&esp;&esp;雩螭俯身凑近。
&esp;&esp;“因为酒壮人胆,现在,告诉我,方才在大会现场,你在想什么?”
&esp;&esp;“……”
&esp;&esp;骨珏嘴唇微动,好一会儿也没出声。
&esp;&esp;雩螭等不到回答,就拿起了桃花醉。
&esp;&esp;“说不出口,那再……”
&esp;&esp;“我在想,你和虞姑娘,确实很般配……”
&esp;&esp;雩螭动作一顿,轻轻将桃花醉放了回去。
&esp;&esp;“是吗,那为什么你看起来不高兴呢?”
&esp;&esp;骨珏声音微小“没有不高兴……”
&esp;&esp;一点底气也没有。
&esp;&esp;“骨珏,你最近走神的次数很多。”
&esp;&esp;雩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依旧平淡。
&esp;&esp;骨珏心里慌了神,近日来,他的确很容易走神。
&esp;&esp;尤其是关于雩螭的事情,总是会胡思乱想。
&esp;&esp;他以为自己很隐蔽,就像那份心意一样见不得光。
&esp;&esp;雩螭亲他的时候他会很激动,欢喜会从胸口溢出来,连心脏都会跳动的激烈。
&esp;&esp;喜欢二字在他心底里萌芽,最初他也未曾察觉,直到他想清楚了,才破土而出,生了朵纯粹的白花。
&esp;&esp;他不擅隐藏。
&esp;&esp;雩螭喜欢他的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雩螭说是因为他的眼睛好看,但他不太相信。
&esp;&esp;同时很庆幸,庆幸自己的眼睛能够吸引雩螭。
&esp;&esp;可那双狐狸眼里有没有他,他不知道。
&esp;&esp;雩螭生了双漂亮的含情眼,看路边的狗时,骨珏都觉得那双眸子里写着情意。
&esp;&esp;雩螭没有明确表达过喜好,包括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esp;&esp;当初江锁说自己是雩螭的执着,他起初不信。
&esp;&esp;后来又靠这句话定心。
&esp;&esp;雩螭能和晏未休侃侃而谈。
&esp;&esp;又同上京第一美人虞鹤兮熟识。
&esp;&esp;他们随便哪一个都比自己要好,要优秀。
&esp;&esp;相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太普通。
&esp;&esp;到头来一切妄想都在现实面前破碎,在雩螭的平静无波的眸光中,成了骨珏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esp;&esp;他蓦然红了眼眶,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噙了泪,看的雩螭心软。
&esp;&esp;骨珏抽了抽鼻子,倔强的不再开口。
&esp;&esp;雩螭无奈的叹了口气。
&esp;&esp;“骨珏,为什么想到我和虞姑娘般配,你会不高兴?”
&esp;&esp;他软了语气,骨珏心里陡然一松,借着酒气伸手环住了雩螭的腰,将脑袋抵在他的腰上。
&esp;&esp;“因为……”
&esp;&esp;声若细蚊,含糊不清,雩螭没听清,又或者是骨珏不想让雩螭听清。
&esp;&esp;雩螭拉开了骨珏,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同自己对视。
&esp;&esp;“骨珏,我不吃爱情的苦。”
&esp;&esp;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本来就蓄满了眼泪,如今随着雩螭话音,从骨珏的眼角落下。
&esp;&esp;那一瞬间,他在心里细想了无数可能。
&esp;&esp;雩螭会赶走他。
&esp;&esp;会远离他。
&esp;&esp;会不要他。
&esp;&esp;觉得他不配。
&esp;&esp;亦或觉得他心思肮脏。
&esp;&esp;龌龊不堪。
&esp;&esp;……
&esp;&esp;每一条,每一条都是骨珏不能接受的,每想到一种可能,他的心就沉一分。
&esp;&esp;直至跌落谷底,坠进尘埃。
&esp;&esp;人活于世疑问诸多,唯情之一字难解。
&esp;&esp;他是魔,不懂人类的感情,只是在不知不觉间,心就交出去了,在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等到自己察觉时已经晚了,因为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
&esp;&esp;雩螭的手指擦过骨珏的眼尾,拭去泪痕。
&esp;&esp;“我以为我足够明显了,你却还是能将我同其他人摆在一起,该说你想的太多,还是该说你笨呢?”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骨珏声音哽咽,心跳死灰复燃,升起了一抹希冀。
&esp;&esp;“细数我往前二十八年的岁月,我没爱上过什么人,也没想过什么是爱,但你的确是最特殊的那个。”
&esp;&esp;“我是医师,见惯生离死别,相比起迂回拉扯,误会繁多不解的爱恨,我更想珍惜当下。”
&esp;&esp;“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