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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1 / 2)

&esp;&esp;逆转时空的阵法, 并非一人一力可以开启,而需众生之宏愿。

&esp;&esp;顾鉴坐起身,指着那石像骂道:你说的轻松,可是谁又会相信你的鬼话!

&esp;&esp;神明轻笑:你, 不就相信了么?

&esp;&esp;此世已至此, 人间如炼狱。最多再过几十年, 这方位面必然湮灭, 无人可以幸免。既然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 你又为何不信一信我的话, 放手一搏呢?

&esp;&esp;顾鉴,死亡的尽头,将会是新生。

&esp;&esp;去吧

&esp;&esp;不要让注定的死亡,成为无辜的浪费。

&esp;&esp;神明遥远而动听的声音告诉顾鉴:让那些本该被视为罪孽的杀戮,牵系于你一身。顾鉴, 你将为苍生发宏愿,逆此时空。不论新的结局将走向何处,至少你还能再见到,那个你所想念的人。

&esp;&esp;神明的话语仿佛带着天然的蛊惑之力,顾鉴始终认为自己并不完全相信祂的话,可他还是按照祂所安排的去做了。顾鉴一步一步的踏着堆叠的骸骨,爬上如岭的尸山,他亲吻着奚未央凄艳的骸骨,与他的额骨相抵。顾鉴对他说:皎皎,把红妆交给我吧。

&esp;&esp;我知道,你不愿意。你怕我和你一样,最终也成为红妆的养料可如果死亡是注定的结局,那么在它到来之前,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esp;&esp;顾鉴拥抱住奚未央的骸骨,他颇有些自嘲的道:皎皎,我一直都不好意思告诉你,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血的感觉。

&esp;&esp;血温热时滑腻,冰凉时干涩,不变的是它们永远带着令顾鉴不适的强烈腥气。顾鉴说:我不是怕杀人,我只是讨厌血,但我知道,你很喜欢唉,我真是,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esp;&esp;顾鉴问奚未央:皎皎,我很想你。你呢,你还想要再见到我吗?

&esp;&esp;你大概是不想了吧。顾鉴很有自知之明,我背叛了你,相信了你最恨的人哈哈,偏偏我就是信了秦羡,对于你来说,这无异于是两重背叛吧?

&esp;&esp;我想要去杀了他的。顾鉴遗憾的说:可是,我没能来得及。他根本度不过位面的空间裂隙,被天雷劈成了灰烬。这就是他一生,甚至是世世代代的梦想,多么可笑。不过,因此而死,倒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esp;&esp;顾鉴将带来的酒坛打开,他与奚未央其实有很多的喜好都大相径庭。奚未央骨子里是一个不驯且疯狂的人,他随心所欲,什么都敢尝试,反而是顾鉴许多时候只求安稳,他之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除却魔脉,说到底都是被一环扣一环,误以为命运的阴谋所逼迫。顾鉴将酒淋在支撑着奚未央的红妆剑上,他说:现在莫说是酒,一口米面都是难得的宝贝。说什么人相食,为了能多活一天下去,只要可以果腹,人与牲畜,又有什么分别?

&esp;&esp;那个神像里的人原本和我说,杀人可以是为了救人,我只当他在放屁。如今再看,哪怕是最后开不了那逆转大阵,至少,我可以让世人在这样的炼狱之中,早些得到解脱。

&esp;&esp;顾鉴絮絮叨叨,与奚未央说了许多的话,他最后同他道别,补上了奚未央离去之时,两人未来得及说的永诀。恍惚之间,顾鉴仿佛听见了奚未央在唤他的名字,他挺住脚步回头,只见奚未央以红妆作为支撑,始终站立的枯骨竟于此刻一点一点化作了飞灰,在顾鉴的眼前随风而散,而他手中的红妆,则缓缓地浮起,最后悬停在了顾鉴的身前。

&esp;&esp;即便相隔生死,不知魂魄何方,可是当顾鉴需要的时候,奚未央仍旧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不论那最后一程路,最终会走向何方。

&esp;&esp;

&esp;&esp;进阶天一境所需受的天雷虽厉害,可哪怕是摧经断骨,终也不过是外伤,这世上唯一能够将人摧毁又重塑的,只有紫雷劫。

&esp;&esp;顾鉴在奚未央渡劫时,早就昏迷被孟澧泽带走了,他没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紫雷劫,但本能还是知道,自己如今所受的天雷,不过是其中蕴含了几许紫气,与真正天仙境的雷劫还相距甚远,相比于奚未央当初经受的,完全的毁灭与新生,顾鉴大抵只能算是在原有基础上淬体。屠杀本应是罪业,可上一个轮回中的顾鉴,却心甘情愿的承受了那样的罪孽,并以身献祭,将之化为了功业。位面轮回重塑,天道却不会赖了他的功劳,只是从前时机未到,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是没有资格与能力,去承担那样的奖赏的。

&esp;&esp;顾鉴是一个怕疼的人,这一点永不会变。雷云之中,世间的一切好像都可以与他无干,顾鉴感受不到空间与时间的变幻,唯一清晰的只有自己骨骼经脉正在经历的新生,这样的过程确实是很疼,疼到将每一秒都无限的延长,而那样重塑的过程,却又是无比的令人期待与欣喜。顾鉴好像隐隐有些明白了奚未央历紫雷劫时痛到极致的兴奋是从何而来,因为他也想要见到,功成后脱胎换骨的自己。

&esp;&esp;雷云一重一变,从最开始如山般覆压的可怕暗色,到七日后浓墨散去,显露出隐有紫气的浅金色本相。奚未央始终静立于北辰阁下,他拈指计算着天数:还剩最后一道。

&esp;&esp;北辰阁第七层的藏宝阁中,忽的迸出一道青芒。

&esp;&esp;最后一记浅金色的天雷降下,竟是直直劈在了那道青光上,就在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尘封许久的东西被破除,强大的灵气与剑气轰然而出,以玄冥山主峰为中心蔓延开去,竟有百余里的草木一瞬枯死,又重焕新生,如此惊人的异象,足以令四境为之震动。

&esp;&esp;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张衍辰于天璇峰上遥望,他悠悠叹道:世人长论生死,世人裁判善恶。然黑白交替,阴阳轮转,皆为自然。人不可见因果,唯天数不差毫厘。

&esp;&esp;赵玄柯搀扶着张衍辰,在旁听闻此言,不禁感慨道:这无名神剑尘封万载,辗转如废铜烂铁一般,怎料今朝竟能遇相合之人,世间缘法果真妙不可言。三师兄十年前闭口不言,想来,是早便料到了今日因果吧?

&esp;&esp;倒是叫我们,平白提心吊胆了这些年。

&esp;&esp;莫子衿扯了扯赵玄柯的衣袖,说道:你们就知道打哑谜,说些叫我好像听懂,又好像听不懂的话。

&esp;&esp;李寻墨安慰莫子衿道;听不听得懂都无妨,师妹你只需要晓得,你现在多了个很厉害的师侄。将来,你若是有什么灵草奇葩不慎给养死了,你就去管二师兄借他的小徒弟,保准都能给你救回来。

&esp;&esp;此话当真?莫子衿却有些不放心的问:可这算不算强逆天数啊?若是顾师侄能救草木,那么人呢?

&esp;&esp;莫子衿此话一出,倒是叫所有听见的人,都打了一个寒噤。张衍辰道:枯荣有时序,生死为定数。许多事情之间微妙的差别,是不可以通过言语来表述的。顾师侄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esp;&esp;莫子衿的话提醒了陆离,他道:可他心中有数有何用?世人又不知。若再以讹传讹今日这异象已是天下皆知,我只怕要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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