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嘴角处轻扫胭脂。
&esp;&esp;晏城鼓着脸腮不满,盘腿贴着谢知珩坐:“哪里是又了?我什么时候惹过清肃,就是个玩笑,跟他开个玩笑!”
&esp;&esp;二人在大理寺中打闹也非罕见,一月不有一次,都得让殷少宿探头怀疑,两人情谊是否有点淡了,或是谁遇上事了。
&esp;&esp;“即是玩笑,郎君也不可太过戏弄陶主簿,乱你二人友情可不好。”
&esp;&esp;谢知珩为晏城处理过嘴角伤势,仍觉有些疲累,他俯身靠在晏城肩膀处,散发如绸缎般垂落,覆在晏城新换的月白色衣袍上。
&esp;&esp;浓茶已遮不住眉心的疲倦,晏城为他揉了揉太阳穴,他不会按摩,只能用这细小的举止,来缓缓始终缠绕谢知珩的梦魇。
&esp;&esp;偏垂头颅,脸颊相贴,耳廓相压,晏城低声问:“殿试春耕已过,朝野仍这般忙碌吗?”
&esp;&esp;谢知珩被压着,声音闷闷的:“也不算忙碌,琐事不少,宰相皆能分忧些许。只是……”
&esp;&esp;他话语没完,晏城随之瞧去,只见书桌上具是奏折。紧急重要的红壳不在,应是在宫中处理过,只余绿壳蓝壳的奏折。
&esp;&esp;“还有这么多奏折!”晏城大惊。
&esp;&esp;虽然官品不高,可晏城仍是有上奏的权力,奏折外壳的颜色代表,他仍能分清。
&esp;&esp;可令晏城崩溃破防的不是堆如山高的奏折,而是堆有三四座的蓝壳奏折,每一份都崭新如初,不曾惹落半点灰尘。
&esp;&esp;晏城崩溃:“不是,我俸禄都被他们弹飞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我烧都烧不过来。”
&esp;&esp;气得脸颊鼓鼓,谢知珩都听见他气愤磨牙的声音,不算突出的虎牙,似要磨灭般。
&esp;&esp;可生气了,晏城气得想直接唤来宫人,将所有奏折都丢在火坑里,不管是蓝壳还是绿壳,红的也丢进去。
&esp;&esp;就知道弹劾人,没人弹劾,就盯着他一个人!
&esp;&esp;怎么他脸上有钱呀,弹一次,俸禄就涨一次吗!还是会官升封爵,一人来弹,他们全家皆会飞升是吧!
&esp;&esp;好气哦!
&esp;&esp;晏城满怀悲愤与幽怨看向谢知珩,轻轻扯了几下绣有金龙的衣袖,鼓着脸腮,委屈巴巴地说:“他们欺负我,整天就盯着我那三瓜两枣,主簿俸禄本就不高,弹来弹去,能帮他们弹来高官厚禄吗!”
&esp;&esp;受了外人欺辱,自然要找家里人撑腰。
&esp;&esp;家里有位掌管天下大权的监国储君,晏城可不会跟话本里的主角一般,什么苦啊泪啊,碎牙都往肚里塞。
&esp;&esp;他自小就被家里人宠着长大,虽不说大富,不如什么少爷们手里挥舞大把钞票。可他家里有个副厅级的爹,虽没升到正厅级,但也算位官家公子哥,没受过什么伤害。
&esp;&esp;即使穿进书里,晏城也不曾受过封建社会森严等级的欺辱,无人敢以上司之威来欺凌他。
&esp;&esp;少有父母庇佑。落入异地,自有恋人相护,以储君之贵,护他不受任何欺辱。
&esp;&esp;除了,每年或每季度,三省六部、御史台没用完的弹劾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