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哪怕有怨言生也不惧,屈成霖大声笑,他可是皇帝,万万人之上的天子。
&esp;&esp;共治天下的天后病逝,唯一威胁他、有能力逼宫他的,只剩享有正统,可表皇权的太子。
&esp;&esp;屈成霖咬咬牙:“你什么时候死啊,你一死,不管是原身为你准备的班底,还是死女人背后的塞北武将,都是个一戳就碎的纸老虎。”
&esp;&esp;系统日常便是沉眠,除非屈成霖胁迫,它是不会探出头。
&esp;&esp;一醒便听屈成霖奸笑连连,只涨□□,只涨怨恨,不长脑子。好好一具攻占四方的身体,被他用得连爬下床都艰难。
&esp;&esp;年老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扭转身躯,紧抓铺满殿室的毯子,一手一手地往前匍匐。
&esp;&esp;他的狼狈,与镜面内受瘾折磨的苗女无任何区别。可苗女有人安抚,等待屈成霖的,只有盈满整壶茶水的慢性毒药。
&esp;&esp;“嗯?居然不是那苦得要死的茶了,倒入牛奶,是奶茶!”
&esp;&esp;屈成霖喝了口,满嘴茶香与奶甜,掩盖了茶水的苦涩,他连喝了好几杯,直接饮尽。
&esp;&esp;但贵为帝王,底下人怎么可能以烂茶根伺候他,贡茶的清香,落在屈成霖嘴里是苦得要他命,慢性毒药毁灭茶的清香。
&esp;&esp;奶茶却没有,茶底混杂牛奶的香,与倾倒无数白糖的甜,遮掩了毒药的苦涩。
&esp;&esp;喝得真多,系统没有提醒,它只专注扣屈成霖账号里积累许久的积分。
&esp;&esp;以圣教为敛财手段,无法捕获优质头羊,屈成霖便将目光转头小羊、杂羊群中。
&esp;&esp;优质头羊榨取的积分多,杂羊仅以个位数增加,小羊却勉强够到两位数的边,这可让屈成霖高兴不已。
&esp;&esp;短短几年,他通过圣教,以欢喜佛敛多积分超百。虽有如此多,可支配的积分却少得可怜,还高利贷款、缓解慢性毒药,日日占据收入的大半。
&esp;&esp;“我需要更多,京城内的羊群更多,来场大手笔不?系统。”屈成霖狰狞笑着,与系统商量。
&esp;&esp;系统不参与:“圣教的存在,已不止太子一人知晓,大理寺开始彻查圣教,妇孺拐卖一事。你若执意来场大的,定会惹来更多麻烦。”
&esp;&esp;圣教目前只在南方小打小闹,多处川西一带。未伤及农忙,也未伤及科举,也未牵扯勋贵世家,文人尚不乐意垂眸瞧底下平民生活苦难。
&esp;&esp;屈成霖不以为意:“闹大又如何,京城一个世家女,就足以填补朕半年的耗损。哪怕闹大,太子奈何不了朕,不过是继续禁足朕,再杀一波宫人采花官,仅此而已。”
&esp;&esp;他能做什么,弑父吗?
&esp;&esp;他敢吗,这可是用尽半生宠他至极的父亲肉躯。五官,面部皱纹,掌心的热度,嗓音,皆是谢知珩观察了近二十年的阿耶。
&esp;&esp;有物跌落发间,谢知珩仰头瞧去,不知何时,栽种东宫的牡丹移值入晏府。正盛放时,便被晏城摘了躯,花瓣合在他交合的掌心,于谢知珩头顶分离,使得花瓣点缀他发间。
&esp;&esp;“栽入府内呢?”
&esp;&esp;谢知珩抬手,摊开掌心接住掉落的牡丹,常见的艳粉由白侵蚀,珍贵的黄与绿夹杂期间,亲昵贴在他头冠上的翡翠。
&esp;&esp;他喃喃低语,指腹揉搓这些花瓣,深红更为耀眼,花汁似血般点染谢知珩的指尖,染了豆蔻般,娇艳。
&esp;&esp;圣人言牡丹,花之国色,富贵堂皇,天后最为喜爱。
&esp;&esp;昔有圣人为讨天后欢心,亲自搜寻世间多种牡丹,栽种东宫,于天后生辰赠予她满袖牡丹。
&esp;&esp;更有成婚时,天后喜袍不着高凤,而是绣以牡丹,以“花中之王”美誉来衬托。
&esp;&esp;晏城不解:“牡丹贵重,栽入府上于礼不合?”
&esp;&esp;牡丹名有王的美誉,听闻天后喜爱,所以,臣民不可栽种牡丹?
&esp;&esp;“不是。”谢知珩摇头,身体后仰靠在晏城站立的腿侧,腰间垂坠的流苏清扫脸颊,又抚过眼帘。
&esp;&esp;忍着痒意,谢知珩回:“阿娘独爱牡丹,东宫便栽种牡丹无数,算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
&esp;&esp;牡丹定情,自是美名流青史。
&esp;&esp;“原有如此情意,那栽入晏府不好吧?”
&esp;&esp;晏城扶住谢知珩后斜的身子,单手搂着肩膀,坐在谢知珩身侧,抬眸注视四月里绽放最美的牡丹。
&esp;&esp;“无碍,他们的情意已无需用牡丹来证明,想来,他们也不会对你发怒。”
&esp;&esp;不等晏城开口,谢知珩若浑身无力,趴在他身上,继续回:“孤会站在你面前,不用生怖,不用惧怕,孤会处理好一切。”
&esp;&esp;群臣文笔诛伐,满城的风雨,谢知珩不会让它们沾染晏城半分。
&esp;&esp;更别提,本就疼爱他俱佳的爹娘,怎会苛责他爱之人。
&esp;&esp;“皇城中帝王不仍在?”晏城问,“为何说他不会动怒?”
&esp;&esp;谢知珩仍为太子,尚未登基,帝王是帝王,可非太上皇。
&esp;&esp;虽谢知珩膝下有一子,可毕竟非他亲生。难保圣人不会干扰,身为宗室,身为太子,最不可孤身一人,定要有子息。
&esp;&esp;“别怕,孤与你说过,不用担忧艳阳宫的那位,他非正位。”
&esp;&esp;谢知珩一眼便知晏城心中担忧,疲倦惹得他浑浑噩噩,靠在晏城肩膀处,闭眸似要睡。
&esp;&esp;睡意模糊,聚在掌心的牡丹喜艳,已脱离花蕊的叶瓣,轻易就被指腹碾出花汁来,黄、绿夹杂,混入谢知珩这袭白袍里。
&esp;&esp;“若怕宗室,无需操心,孤捧高他们,自然也能罢免他等。”
&esp;&esp;朝中宗室不少,具是谢知珩掌权时个个提拔。是此,宗室对他囚困帝王一事,睁只眼闭只眼。
&esp;&esp;除去宗室外,谢知珩还有许多想与晏城说,比如他已竭力平衡南北争吵,已尽力收拢地方实权,设立节度使于军权中同州郡刺史抗衡。
&esp;&esp;“节度使?”
&esp;&esp;熟悉的词语,让晏城一惊,又听谢知珩不停留,继续念叨。
&esp;&esp;谢知珩:“孤想拉你入三省,次次赠你功绩,却不曾接过,就这般爱待在大理寺?”
&esp;&esp;“啊?你有赠过我功绩,没发觉诶。”晏城惊讶,他完全没有发觉到,大理寺每日只有殷寺正忙碌不已。
&esp;&esp;“可是需要孤碰到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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