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桑星终于想到一个借口。这应该是他高考前能赚到的最后一笔钱了，他被举报了，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esp;&esp;褚洄的神色有点意外，但他先走过去把桑星拉进屋子，问:“你的零用钱够吗？”

&esp;&esp;“够的，”桑星顿了顿，安慰他，“别担心哥哥，都会好起来的。”

&esp;&esp;“你……”

&esp;&esp;褚洄突然间在桑星面前失语了，就像一个未长成的小孩面对一个成年人那样，褚洄有一种躲避的心思，又升起很多很多愧疚，因为桑星望向他的那种目光，实在是太令人动容。

&esp;&esp;让他忍不住想要紧紧拥抱他。

&esp;&esp;褚洄一卡壳，桑星更是发愣，两人之间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

&esp;&esp;呆了一会儿，桑星磕磕绊绊地说：“那，那褚洄哥我就先走了。”

&esp;&esp;意识到褚洄真正的想法后，桑星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留在这里和褚洄一起睡觉谈心。他不能耍一些小心机来占褚洄的便宜，不然实在太不够尊重褚洄。

&esp;&esp;就在他转身，下了第一阶楼梯后，褚洄叫他。

&esp;&esp;“桑星。”

&esp;&esp;桑星立刻回了头，被抛弃的小猫一样眼巴巴。

&esp;&esp;褚洄的心像被攥住了。

&esp;&esp;这几天桑星不怎么来找他，他也犹豫着，很想找桑星。

&esp;&esp;但想到桑星对自己的感情，而自己没有对等的回应。目前就只能像哥哥，或很好的朋友和家人那样对他好，而这种好对于桑星来说最残忍也最不公平。

&esp;&esp;褚洄想尽快整理好自己，他想给桑星的，必是桑星想要的，也得是最好的。

&esp;&esp;“别着急。”

&esp;&esp;褚洄心里所有的条条框框都敌不过桑星的一个垂眼。他的手提起又放下，最终放任般凑近了，抱了抱他：“别不高兴，再等一等好不好？”

&esp;&esp;什么别着急？

&esp;&esp;桑星一点都不着急。桑星是褚洄的弟弟，是褚洄很重要的人之一，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

&esp;&esp;但现在有一点，他有点着急——桑星不喜欢褚洄现在说话的样子。褚洄说话应该是霸道的、命令式的，自信的，或者是……总之不是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

&esp;&esp;像在哀求桑星一样。

&esp;&esp;这让桑星突然想起褚洄道歉的模样，他低着头，眉眼很淡，睫毛垂下来，脸色也白的像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

&esp;&esp;怎么会错呢？褚洄怎么会错？褚洄为什么要要道歉？褚洄不应该低着头。

&esp;&esp;桑星突然觉得很难过。

&esp;&esp;多年来，他被舅舅舅妈说成灾星，说他不配得到任何好东西，他害死了爸妈，失去了唯一记得的某回哥哥，这些其实都已经没那么要紧了。

&esp;&esp;但现在，连这么好的褚洄，也被他搞得要低头说道歉。

&esp;&esp;甚至褚洄的爸爸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桑星不敢问，他害怕听到那些承受不起的答案。

&esp;&esp;万一呢？

&esp;&esp;万一桑星真的是一个灾星呢？

&esp;&esp;桑星听到褚洄试探的询问：“学校组织了百分猫敬老院活动，明天九点，你要不要跟我去？”

&esp;&esp;桑星怎么可能会拒绝褚洄的邀请？

&esp;&esp;桑星又着急了，褚洄这种小心翼翼让他心里不舒服，像要长骨刺那样痛痛的，很陌生，桑星却只能装作高兴的样子欢呼跳跃：“去的，褚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