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德烈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讽道:“你不可能赢。我的等级比你更高。”
&esp;&esp;严楫冷笑,开出一个诱人的赌注:“如果我输了,你可以再杀我一次。”
&esp;&esp;顷刻间他们便缠斗在一起。每一拳砸下都如同炮弹落地,每一招攻击都直冲对方死穴。曾经因为互相了解而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现在也因为互相了解,彼此都拼命将对方一步步逼入死地。
&esp;&esp;最后严楫被安德烈抓住破绽,一个肘击凶猛地撞上胸口。心脏几欲破碎的疼痛让严楫后退几步,安德烈没有丝毫犹豫,又是一拳狠狠砸向他的小腹。
&esp;&esp;严楫跪倒在地。一只手牢牢掐住他的脖子,心脏处和喉间传来的压迫在向他飞速宣布生命的倒计时。
&esp;&esp;在沙漏走到尽头的那一刻,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esp;&esp;“严楫……”
&esp;&esp;安德烈猝然松手。
&esp;&esp;钟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esp;&esp;在极度的宁静与平和之下,时间的流逝根本无法察觉。直到耳边越来越嘈杂,亮光在眼前闪过又消失,他才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那样,在疼痛和迷惘之中稍微清醒过来。
&esp;&esp;他没有办法自己坐起来,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确定不是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是他的视觉受到了损伤。
&esp;&esp;毒酒不仅侵蚀了他的视神经,还影响了他的声带和听觉。
&esp;&esp;他试图发出一点声音,但随之传来的是喉间的剧痛。他像是被装进一个罐子里,耳边所有声音都听得不甚分明。
&esp;&esp;“严楫……”
&esp;&esp;他费力向旁边摸索着,有人先一步拉住他的手:“我在。”
&esp;&esp;这是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像被人故意划伤的、粗粝的旧唱片。但钟情听不出区别,或者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意识不到区别。
&esp;&esp;他只能意识到这个人身上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
&esp;&esp;他挣脱开那人的手,向其他方向摸索过去,想要找到能安抚自己的东西,嘴里却仍下意识轻声喃喃着:
&esp;&esp;“严楫……严楫……”
&esp;&esp;安德烈捉住那只迷茫寻觅的手,释放出一丝信息素,冰雪的气息很快就让手的主人镇静下来。
&esp;&esp;钟情抚摸着那条能让他安心的手臂,渐渐往上,摸到这个人的脸颊。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刮胡子,掌心下是硬硬的、刺挠的胡茬。
&esp;&esp;神经毒素还没有被完全代谢出去,钟情再次陷入昏睡。
&esp;&esp;安德烈看着几乎快窝到他怀中的钟情,替他掖好被子。
&esp;&esp;听见钟情醒来第一句仍然是在呼唤严楫,他本该心痛,看到钟情离不开他的信息素,他本该侥幸。但现在他冷静得就像一个旁观者,胸膛那里跳动的东西似乎早就已经被连日的悲伤和恐惧烧成灰烬。
&esp;&esp;他抬头对床另一边的人发问:“你还要带他走吗?”
&esp;&esp;严楫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狠狠闭眼,良久,他睁开眼,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钟情爱着他的人,却也爱着安德烈的信息素。